趙構怒道:“張所大膽!朕看他就是被李綱和宗澤蠱惑了!把他調回來!”
汪伯彥問道:“該如何處置,還請皇上示下。”
趙構道:“你們看著辦吧。”說著,捧著韋貴妃寫給他的書信頹然出了禦書房。汪伯彥和康履互相看看,雖然這時還不知道怎麼辦,但從此兩人開始勾結,獨斷專橫,獨攬大權起來。
這天,嶽飛和張憲牽馬穿過城門,看到一大批俘虜,隻見這些俘虜有金人有宋人,被捅穿手心,用繩子貫穿起來,幾十人一串。嶽飛和張憲仔細一看,看押這些犯人的正是王彥部下。張憲叫道:“太過分了!他們不是畜生!有些人連兵都不是,這些人為向朝廷邀功請賞,抓平民百姓冒充俘虜!”
嶽飛歎氣道:“軍風日下,不僅王將軍這裏這樣,各位大將也都是縱容手下如此,以劫掠補充給養,冒充功勞,也怪不得百姓不支持官軍。”張憲憤然道:“我找他們理論去!”
嶽飛想阻止他,但是他已經跑過去。眼看著張憲和那王彥部下吵了起來,此時,嶽飛看到王彥在城樓上巡視,便將白龍駒給士兵,自己拾級而上,來到城牆上。嶽飛叫道:“王將軍!”王彥看著嶽飛,並不言語,不知道這嶽飛找自己何事。隻見嶽飛指著城下,道:“軍中暴虐盛行,侵擾百姓!”
王彥冷冷道:“我知道。”
嶽飛抱拳道:“那請您以軍紀處罰他們,以儆效尤!”
王彥一怔,看了嶽飛一會兒,道:“怪不得他們都討厭你,我一直不明白,原來如此。”
“末將是為部隊著想!”
“人人想的都是自己,你嶽飛想的不是自己,那你就是異數,他們私下排擠你,你再為部隊著想,又能如何施展拳腳?”
“如果人人都為了自己,那人人都不能施展拳腳;如果人人為了收複失地而克己奉公,那部隊人心齊,泰山移,豈不是更有戰鬥力?”
“有這樣的部隊嗎?”
嶽飛一時心寒,被問得無語,結巴道:“這……”隻聽王彥道:“擇其優而用,打金寇,我還得仰仗他們呢!如果金寇打來了,我靠你嶽飛一個人行嗎?”嶽飛正氣凜然道:“良莠不齊,賞罰不明,隻會損耗部隊戰鬥力。金兵要打來了,有幾員大將也不頂用啊。”
王彥突然十分惱怒地道:“你管得了那麼多嗎?你管得了軍中,管不了朝廷!”
“將軍此話怎講?”
“張所大人被撤了!”
嶽飛驚訝地問道:“這是為何?”
王彥冷笑道:“當今皇上還會跟你說為什麼?一句話說錯了,說撤你就撤你!”
嶽飛道:“是不是因為張大人叫咱們過河?”
王彥悲憤道:“誰過河,誰就踩痛了皇上的腳。咱們奪下了新鄉,朝廷正打算斷咱們的糧,絕咱們的援!”嶽飛歎了口氣,道:“這打的是什麼仗?!一盤糊塗仗啊!”王彥語氣柔和下來,道:“張大人就要走了,要想見,趕緊去見見吧。”嶽飛聽後急忙轉身跑下城樓,上馬叫道:“張憲,快,跟我去見張大人!”
張憲驚異道:“發生什麼事了?”但嶽飛已經跑在了前麵,他隻好趕緊上馬追了上去。
張所帶著十名士兵準備騎馬而去,此時聽到有人在後麵喊著“張大人,張大人”,他回頭看來,但見嶽飛和張憲疾馳而來。張所見二人來到麵前,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嶽飛道:“我等聽說張大人被罷官了,特地前來探望。”
張所不禁笑道:“什麼被罷官了,別說這種喪氣的話。朝中奸臣當道,斷了我軍糧草,我去麵見聖上,為何朝令夕改,我得為三軍將士討個說法。”
張憲道:“大人,我陪您去!”
張所搖搖手道:“你跟在嶽飛身邊我很放心,好好跟他學習,知道嗎?”
張憲道:“末將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