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公司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回到家,陳嘯一聲沒吭地躺在了床上。
那知道,這隻是噩夢的開始。
同事見了陳嘯都稱他“小陳”,營銷部大小的活兒,都會從總監那裏接力棒一般傳到他手裏。
陳嘯整天憋著一肚子氣,沒處發泄。
工作累點兒也倒算了,讓他感到惱心的還要小心翼翼地維係人際關係。
譬如,隨份子真有點逼捐的意思。
上班第三天,組長在辦公室收份子錢,有位同事要結婚,是另一個部門的,是個經理。
陳嘯剛來,名字都是第一次聽說,心裏雖然不情願,可是,那個經理說不定啥時候就成為他的上司。另外,他也不想讓大家說自己小氣。
因此,他還是故作爽快地把三張百元鈔交給組長。
參加工作僅兩個月,結婚的,生孩子的,父母生病的,還有孩子考上大學的……僅是隨份子,半個月的工資已經灰飛煙滅。
更讓他氣憤的是,幹活兒數他多,加班都少不了他,可數他工資少。
少幾百塊也就算了,有些老員工,工資是他兩倍。
這哪是按勞分配?簡直是論資排輩!
陳嘯想跳槽,女朋友吳暄苦口婆心地勸,說天下烏鴉一般黑,到那裏都一樣。
吳暄在報社也是工資最少,幹活最多。
她告訴陳嘯,若是跳了槽,你也是剛來的,還是多幹活兒。不信你來報社試試。
陳嘯跟吳暄是大學同學,但兩個人不同班也不同係。
吳暄是學中文的,現在是一家報社當的臨時編輯,是編外人員。
陳嘯仔細一想,的確是這麼回事兒,總不能讓老員工跑前跑後,新員工坐那裏喝茶看報紙吧。
怨言和委屈再多,日子也車輪一般不停地向前滾動。
轉眼,陳嘯已在杜氏工作了兩個月。
下班後,陳嘯的肚子一鼓一鼓,若是不出這口惡氣,怕是會啪的一聲氣球一般炸掉。
他眼珠一轉,想出一條妙計。
陳嘯停住電瓶車,給鄧越和常飛鶴發了微信語音,約他倆晚上吃飯。
地點“月如鉤”飯館。
兩個人紛紛回複了“OK”。
陳嘯、鄧越和常飛鶴是高中同學。
鄧越學的是經濟管理,應聘到了一家軟件公司的財務部工作。
他一心想考研,但上班後工作太忙,沒時間備考,結果考研失敗。
常飛鶴子承父業,高中畢業就當了老板。
他自然不會有陳嘯入職後的一把辛酸淚。
陳嘯調轉方向,朝“月如鉤”飯館駛去。
時間尚早,飯館裏的顧客還不算多。
陳嘯進門後四下看了看,挑了角落裏的一張桌子坐下。
服務生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她將菜單遞過來。
他看都沒看,便道:“香辣魚片、魚香肉絲、蒜泥茄子、木耳炒肉,四個菜。”
服務生記下菜名,邁著輕盈的腳步走了。
飯館不算大,可裏麵裝飾得很別致,布藝的綠色枝蔓把房頂裝扮得春意盎然,給人很舒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