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之身上滿是髒膩的油漬,心中窩火至極,卻又不敢動。
憑他身後的六名保鏢,他自信他們這邊可以將整個包間裏的人教訓得服服帖帖。
當然,他也知道楚旦定可能比較難應付一些(在他的印象中,楚旦定的身手很是不錯,不過也僅此而已,在槍械的麵前他還是不得不低頭的),但他的保鏢身上都人手一把手槍,如果他膽敢反抗,殺他易如反掌。再加上陳家在紅江市的勢力,為開槍殺人的保鏢脫罪更是信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甚至還可能捏造出一些“真實”的材料,把楚旦定定義成一個在逃通緝犯也不是不可能。
但王書記在這裏,而且看他對待楚旦定時候的過分謙卑的樣子,陳慶之疑惑的同時,更是無比震驚。
王書記是紅江市的市委書記,兼任紅江市武警總隊第一政委,如果這麼說還有人不明白這是一個怎樣的官銜,那不妨說得確切一些,如果是在古代就是一個地方手握兵權的太守,一個真真正正的實權人物,即便是紅江市陳家,如土皇帝一樣的大家族,實際上也不敢在他麵前太過放肆。
至少明麵上是這樣。
陳慶之壓住心中的怒氣,走過去對那個官員打了一聲招呼道:“王書記。”
他不知道楚旦定與這位紅江市政府第一實權人物有什麼樣的關係,可不論如何,他首先要弄明白情況再說。
王書記此時正站在楚旦定旁邊,因為包間裏已經沒有了多餘的椅子,他隻能站著,趙天闊和其他工廠裏的高級員工自動起來讓座,可卻被這位書記委婉的拒絕了,隻見他和藹可親笑著說:“沒事,你們坐你們坐,我喜歡站著。”
他腦門上都是冷汗,不知道哪裏得罪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楚旦定)。雖然他連對方的姓名都不知道,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李家的內部成員(相對於他來說是這樣),在普通人眼裏興許他是一個叱吒風雲的大人物,可在這個人的麵前,隻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罷了,他再清楚不過,四大家族中的李家的管轄範圍包括紅江市,也清楚的知道這個家族是怎樣的一個龐然大物。
在陳慶之過來跟他打招呼的時候,這位王書記看到陳慶之身後氣勢洶洶的保鏢,看出了陳慶之身上的油漬、臉上的疑惑和刻意隱藏住的怒氣,他再用餘光瞥了瞥楚旦定麵色不善的樣子,他瞬間就明白過來:哦,原來不是自己得罪了他,而是這位陳家的大少爺,幸好幸好……
王書記心中立刻輕鬆坦然了許多,在官場上摸爬打滾多年的他很清楚現在應該怎麼做。
“陳慶之先生,這裏是楚先生和他的朋友們聚餐的地方,我希望你不要帶著你家裏的幾條狗來搗亂,破壞了氣氛,影響楚先生和他的朋友們用餐的心情。”這番話說的露骨無比,而且刺耳無比(對陳慶之),很難想象一個一向習慣在人前打馬虎眼的官員會說這樣直白的話,這簡直是對陳家赤裸裸的挑釁!
趙天闊、蘇玉慧等人心中一驚再驚,又再驚!震驚得直感到心中的弦都要斷掉了,仿佛自己目睹了全世界所有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都發生了一般。
特別是蘇玉慧,她對於楚旦定的了解是在場所有人中最為深刻的,因為她與他做了三年的同學,知道他其實隻不過是一小地方來的鄉下小子,沒有錢更沒有背景。
當初她知道楚旦定忽然之間與了一個工廠的時候,認為他是走了狗屎運,承蒙哪位大人物的垂青的緣故,而後楚旦定弄出來的兩種逆天保健藥物也一樣是走了狗屎運,不知道哪裏偷來的配方的緣故,再到如今,連一個堂堂的市委書記在他麵前都畢恭畢敬,而且絲毫不掩飾的要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