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君千萬不要這麼說——”樊於期連忙站起身來深深一躬,“樊某從軍之前便與長安君相識,當年落魄,在鹹陽城裏耍大刀為生,若非長安君提拔賞識,哪裏有樊某的今日。”
“哈哈,朋友之間,千萬不要說這些話——”成蛟朗聲笑道,“若是樊將軍這麼說,那就是見外了!”
“哈哈哈……”樊於期也笑道,“樊某知道長安君素來仗義,根本就不把這些事放心上,因為對長安君來說,此乃區區小事,可是對樊某來說,這卻是關係生死存亡的大事!長安君的恩情,樊某此生都不會忘記。”
看到成蛟又要謙虛了,樊於期忙道:“樊某知道長安君把樊某當成朋友,不喜歡樊某提這些往事,可是樊某實在是感激,素來都是長安君幫樊某的多,如今好不容易樊某能夠為長安君盡些力,誰知道卻……”
“樊將軍千萬不要自責!”成蛟忙道,“樊將軍的心意成蛟心領了,隻是這次是成蛟自己請求來杜東守陵的,辜負了將軍的一番美意,成蛟過意不去。”
“既然這是長安君的意思,那麼樊某也不強求了,長安君對夏太後的孝心,實在難得,隻是樊某心中還是覺得可惜……”樊於期不無可惜地慨歎道,“這次機會難得……”
是啊,他也知道機會難得,也想上陣殺敵,為國立功,成為王兄的得力助手,可是不知為何,他卻覺得李妍兮的話不會錯,這麼久以來,他早已將李妍兮當成知己,見識過她的計謀和膽略,對她也是信任有加,因此,她苦苦相勸,不讓他去從軍,他就相信她的話不會錯,否則,他現在也不會在杜東了。
“樊某知道長安君素來安分守己,從來沒有絲毫的非分之想,隻想閑雲野鶴,大隱隱於市,難得這次長安君竟也願意隨軍攻趙,可惜卻……”
成蛟苦笑道:“也許,這就是天意……”
說實話,他這次之所以願意去從軍,是因為之前自己所謂的“立功”都是祖母太後和李妍兮一手策劃的,所以這次他想實實在在地立下汗馬功勞,這樣才不會整天心虛,老是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封位。
而且,他早就想好了,隻要這次隨軍攻趙可以立下尺寸之功,以後他便要無拘無束地當個富貴閑人,再也不會插手任何政事,也不想讓王兄對他有一絲戒心。
所以當初接到樊於期的信的時候,他才會答應要隨軍攻趙,樊於期也才幫著他張羅。說實話,那段時間他真的有點立功心切,一想到自己可以上陣殺敵興奮得連覺都睡不著了。
誰知李妍兮知道這件事後卻死活不希望他去,哎,看來真的隻能像她說的,等以後有機會再為國立功了。
兩人又說了一番話,荊軻聽了心中也覺得訝異,怎麼自己聽到的和李妍兮說的一點都不像?好像這樊於期不是和呂不韋聯手害成蛟,反倒是在幫成蛟呢?
回城後,荊軻便偷偷往真如居而去,把自己在杜東聽到的事都告訴了李妍兮,李妍兮聽得怔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