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了歪頭,【酒吧會讓你家裏人賠償吧?】

“我是個孤兒,哪裏來的家人?”

五條悟一怔後隨即道歉:【對不起。】

“沒關係。”

等等,他不知道我是孤兒麼?種田沒把我的情況告訴他?

那他知不知道我是二婚?

“五條君,你——”我猶豫著問道,“你知道我離過婚嗎?”

……好吧,看他茫然的表情,根本毫不知情。

“介紹人是怎麼跟你說我的?”

他歪著頭思考,寫道:【女的,家族安排,必須去。】

太潦草了,三個詞裏,僅僅隻有第一個詞是用來形容我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五條悟居然還願意來相親,真是個好人。

“謝謝你今天能來赴約。”

他也寫:【也謝謝你,我玩得很開心。】

雖然隻喝了一口金湯力,但酒精仍在他眼角留下了潮紅的痕跡,使得他的眼神看上去濕漉漉的,小鹿一般純情。

太奇怪了,明明是工作多年的社畜,卻比太宰和中也更有少年感。

然而五條悟直到現在都用衣領擋著嘴,無論是吃飯團還是喝酒都不讓我看,莫非他長了一張香腸嘴?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我伸手揉了揉眼睛。

“五條君,我眼睛裏掉了一根睫毛。”我用力揉紅了眼睛,“……弄不出來。”

五條悟連忙到吧台上扯麵紙。

“你能幫我吹一下嗎?”我可憐巴巴地問。

片刻後,他終於拉下了一直高高豎起的衣領。

一股帶著檸檬水氣息的風輕輕地吹進了我的眼睛裏。

視線範圍裏是一張青澀俊美的臉。

沒有違和的香腸嘴。

隻有嘴角神秘又略顯色氣的紋身。

由於在幫我吹眼睛,他噘著唇,像是在嘟嘴賣萌。

五條悟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睫毛出來了嗎?】

“本來就沒掉進去。”

他聞言瞪大了眼睛,【你騙我?】

“那又怎樣?”我捏住了他的下巴,“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要藏起來?”

他的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子,微微掙紮了兩下。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喝醉了,都開始調戲相親對象了。

這樣也太敗好感了,距離我見到五條悟的父母又遠了一步,我迅速放開了他:“抱歉,我喝多了,有些不舒服。”

離開酒吧的時候,五條悟的臉仍然紅紅的。

在路過一個自動販賣機時,五條悟三步並兩步,快步跑了過去。

不一會兒,一罐蜂蜜水被舉到了我麵前。

……原來他是買給我的。

【喝完酒喝這個會舒服點。】

我撲哧一聲笑了。

“你都不會喝酒,為什麼還知道這種事?”

五條悟拿出手機,又點開給我看。

搜索框裏寫著:【喝完酒不舒服怎麼緩解?】

心被一觸。

他居然細心到了這樣的程度。

我小口喝著蜂蜜水,酒精帶來的不適感慢慢消失了。

“這是回禮。”

我從口袋裏摸出了阪口安吾中午給的那顆潤喉糖,遞了過去。

五條悟欣然接過,這次他沒用衣領遮擋,大方地拆開糖紙,含進了嘴裏。

我們相視一笑,走到了橫濱港灣大橋的盡頭。

如果不是突然出現的詛咒,今天的約會差不多要在此處結束了。

橋上走來了一對神色緊張的母女,女孩的背上纏繞著一隻長滿眼睛的詛咒。

五條悟剛伸出手,狡猾的詛咒察覺到危險,竟然鑽進了女孩的衣服裏,於是五條的手被女孩的母親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