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杏禾這麼一說,姚女士想想也是,這世間百態,各人有各人的苦。
戀愛婚姻萬千,自有個中逍遙與苦難。
尊不尊重是虛的,但秦珩真金白銀砸在她和陸杏禾身上的,是實的。
於是陸杏禾還沒安慰姚女士,反變成了姚女士給她洗腦。
秦珩性子霸道,就多讓著他點,他在陸杏禾麵前,瞧著是吃軟不吃硬的,讓陸杏禾別愣頭青。
這是第一。
第二,則是最重要的,秦珩送的東西,錢財,盡數好好保管,別浪費,別揮霍。
姚女士對秦珩到底什麼階層身份沒概念,但她很清楚,秦珩有很多很多錢,他來醫院一次,從院長到各大牛主任,不論年齡大小,和秦珩說話,都謙得很。
陸杏禾在姚女士心裏是仙女,但姚女士也要承認事實,這世界上仙女很多。
秦珩麵前,永遠不會缺仙女。
所以,她覺得自己寶貝女兒還是握在手裏的錢財最實在。
第三,姚女士糾結很久,才開口,‘也要畢業了,你自己覺得有把握的話,和他要個孩子。’
陸杏禾,“……”
所以這就是中年人和大學生之間的鴻溝嗎。
陸杏禾原本怕姚女士憂心,從來不說秦珩半句壞話,都是撿著好的說。
這會見姚女士豬油蒙了心,起身去關了病房門,坐到她身邊,視線看著門口,聲音很輕。
“你知道我為什麼很少過來,也沒和你一起在醫院住過嗎?”
要背後說人壞話,而且還是說大魔頭的壞話,陸杏禾緊張得不行,眼都不眨。
姚女士倒是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沒想出答案,這會試探性的回她,“學校課程多?醫院離學校太遠了?”
陸杏禾搖搖頭,“不是。是秦珩不讓我來。”
姚女士奇怪,“為什麼?我這病又不會傳染。”
“……”
陸杏禾哭笑不得,反正開了頭,開始大肆吐槽秦珩,
“秦珩有病,他不正常,他不允許我和男同學聊天,包括微信,哪怕是正常聊天,學校事務,也不許我和哪個異性接觸過多,也不讓我長時間陪你,更不能在你這留宿……”
陸杏禾越說越來勁,越說越氣氛,嘰哩哇啦倒豆子似的把包括開學那晚的事都跟姚女士說了。
最後總結,“他是不是有病,控製欲強到變態。”
姚女士聽得張大了嘴,不確定的問,“熱戀期?”
“熱戀期也不至於想把我變成玩偶24小時捏手裏吧。”
陸杏禾這麼一說,把姚女士對秦珩的狂熱滿意度降低,總算把那些驚天地泣鬼神的想法按住了。
姚女士也開始和陸杏禾一起討論他是怎麼了,以及,陸杏禾能不能想點什麼辦法讓他正常一點。
還沒討論出個1、2、3.
秦珩的電話來了,“下來。”
往常這種時候,陸杏禾都是和姚女士找個借口,然後乖巧離開,因為她怕秦珩突然發瘋來病房抓人讓姚女士擔心。
這會吐槽完了,陸杏禾應聲掛了電話之後,朝姚女士努努嘴,“你看他,變態。”
姚女士也覺得太誇張了,但還是覺得陸杏禾的描述可能有誇大成分。
陸杏禾為了證明,掛斷電話之後繼續在病房裏剝水果,挑了個石榴開始剝。
五分鍾後,病房門被推開。
臉黑如鍋底的秦珩推開門就看著她,蹙眉,明顯壓抑著情緒的暗啞,“怎麼不下去。”
陸杏禾早有準備,笑得可乖,朝他晃了晃石榴,“今天的石榴很甜,我想剝點給你帶下去。”
黑壓壓攏著的烏雲氣息自他周身散開,秦珩這才看向旁邊的姚女士,“阿姨。”
壓根沒注意到姚女士那傻愣的狀態,隻朝她邁步,問她,“護工呢?”
雖然是女護工,但要是護工在,她磨磨蹭蹭沒下去,這人更要發脾氣。
陸杏禾朝他笑了笑,“正好我過來陪媽媽,就讓她去給媽媽拿中藥去了。”
秦珩還是蹙著眉。
黑壓壓的陰影攏著她,他站著沒坐,陸杏禾就著手,撥了小半捧,抬手作出要喂的姿勢,“特別甜,你嚐嚐。”
難得她這麼乖又黏他,秦珩先彎腰扣著她的手腕盡數卷進唇齒間。
這才在她身邊坐下,看她浸了石榴汁水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