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陸杏禾和他道別,“那掛了。”
輕鬆、甚至迫不及待。
秦珩還未應聲,那邊沒怎麼等的人,已經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的聲音在耳邊回旋,秦珩隨手將手機扔在桌上,靠著椅背仰起下顎撐了撐。
點燃了煙。
下午四點。
陸杏禾手機鈴聲響,姚女士午睡起來,下午要洗澡,本來陸杏禾在,姚女士不想洗,準備等陸杏禾回去再洗,但護工說漏了嘴。
醫院裏雖然有暖氣也很暖和,但醫生說早晚讓姚女士少沾涼,所以她都是下午洗澡。
陸杏禾雖然看著姚女士手臂上留置的透析管會害怕心疼,但還是更想盡可能照顧姚女士。
和另外一個護工一起幫姚女士洗了澡。
正在給她吹頭發。
姚女士坐著,陸杏禾在她後麵站著,她手機裝在口袋裏,鈴聲響,姚女士抬頭,“囡囡,電話響。”
秦珩。
陸杏禾正在給姚女士吹頭發,不太想接,但不接又不行。
頓了一下沒反應,姚女士已經抬手接過吹風機,“你接電話吧,媽媽自己吹。”
陸杏禾抿唇,旁邊的護工已經過來從姚女士手上接過吹風機,“姚姐,你坐著,我來。”
姚女士朝她笑了笑。
被退出的陸杏禾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接通,往外麵的小客廳走。
“我在停車場電梯口。”
冷硬、霸道。
陸杏禾正在心裏吐槽,怎麼不再加句通知,秦珩已經順當的繼續,“下來。”
果然,秦珩會做人隻是她短暫的錯覺,本質就是隻霸道蠻橫的蜜獾。
陸杏禾今日身心俱疲,也懶得再和他這些掰扯浪費時間,“知道了,我拿一下東西跟我媽媽說一下就下來。”
她說完,也沒等秦珩回應,直接掛了電話。
手機塞進口袋,站在小客廳,雙手按了按臉,這才帶了點笑意轉身回裏間。
姚女士還在吹頭發,陸杏禾過去旁邊,想接吹風機,護工讓她坐著休息,她來就好。
姚女士也握了陸杏禾的手。
母女兩的手對比明顯。
姚女士原來什麼都自己一個人幹,手糙,冬天就更是斑駁。
後來生病,開始往返醫院做透析治療,不能用力,便利店轉讓出去,雜事不做,手慢慢養白。
在北城,幾乎算在溫室溫養,手指又白又細,細到瘦骨嶙峋,透著不健康的青。
陸杏禾的手就完全是珠寶展示晚宴上下一秒就要上台佩戴展示,漂亮到有些夢幻的感覺。
“秦珩嗎?”
姚女士坐著,握著她的手,仰頭問。
陸杏禾遲疑一瞬,點頭,“他過來接我。”
姚女士渾濁偏黃的眼眸透出亮光,“來了嗎?那快下去吧,別老讓他等著,媽媽這沒事,護工在,這麼多醫生護士。”
“嗯。”
陸杏禾看了眼她吹得差不多的頭發,“晚上多吃點飯,吃完飯走一會,晚點我給你打視頻。”
“知道知道,有事你快去,媽媽又不是小孩子。”
陸杏禾笑了笑,是小孩子那該多好。
她有點不舍的黏糊勁湧上來,又不想表現得過於不同讓姚女士亂想,抿了抿唇,反握了一下姚女士的手,“那我就下去啦,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姚女士想站起來送她出去,陸杏禾輕拍了一下她手臂,“頭發吹幹。”
走到門邊朝她搖手,“媽媽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