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薑母製止了,窸窸窣窣的。

薑念之仿佛沒有聽到:“對了,把薑磊也叫回來,我們一家正好團聚。”

“磊磊和他女朋友去旅遊了。”薑母語氣豔羨,“聽說是一個很漂亮的島,他們小情侶去合適。”

“念之,哪天你也帶爸媽去旅遊玩玩,長長見識。”

“這樣啊……”薑念之聲線拉長,“沒問題。”

薑母目的達成,便也不再多說,很快掛斷電話。

係統趕緊問:“宿主,你還要給錢啊?”

薑念之搖晃手機,彎著唇角,溫柔似水:“統統,你腦子是被僵屍吃了嗎。”

係統:“哈?”

薑念之:“不然怎麼會問出這麼弱智的問題呢。”

係統:“……”

它決定當作沒聽出這是嘲諷:“那你回去幹嘛。”

薑念之伸了個懶腰,完美曲線畢露,她趿著拖鞋去浴室洗漱。

邊刷牙邊在腦海裏回複:

“醒過來的這段時間忙著搞錢搞事業,都快忘記處理一些垃圾了。”

係統確認她說的垃圾是指薑家人,秒懂:“你打算怎麼做?”

語氣興奮極了。

房子買的時候薑念之出的錢,名字寫的薑磊。

薑磊是學法律的,畢業後進了家律師事務所,如今也稱得上是位精英。

買房買車時,他哄著父母讓薑念之簽了兩份協議。

當時的薑念之都不清楚那是什麼。

不過現在清楚了,那是兩份贈與協議。

也就是說,即使薑念之以後後悔,通過法律手段也沒辦法把房子要回來。

白紙黑字,指紋蓋章。

薑念之沒有回複係統,換好衣服下樓,慢條斯理地吃完豐富早餐。

她沒有用別墅的車,而是獨自叫了車去目的地。

比起陸家帶莊園草坪的千平豪宅,薑念之給薑家買的這棟小聯排小得可憐。

加起來也不過一百多個平方,共三層,上麵兩層,底下一層。

買完薑家人就搬進去住了,沒有說要給薑念之留個房間。

薑念之到的時候,薑父首先冷冷哼了一聲:

“不打電話就不打錢,我看你心裏壓根就沒想給。”

“兩手空空的來,也不知道帶點東西孝敬老人。”

“當女兒的還不如未來兒媳婦,小眉哪次不是帶好東西上門?”

“好了,你少說兩句。”

薑母等他說完,才嗬斥了一句:“快進屋,家裏隻有小眉的拖鞋,你試試合不合腳。”

話音剛落,就見薑念之徑直入屋,鞋底的灰落在幹淨地磚上,十分顯眼。

薑母連忙阻止:“還沒換鞋,別往裏踩!地都踩髒了。”

薑念之笑眯眯地說:“不礙事,等會兒還會更髒。”

薑母:“?”

她突然發現薑念之和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

具體變化在哪裏,一時又說不上來。

坐在沙發上的薑父一臉厭煩:“讓你換鞋,你——你幹什麼?!”

話沒說完,他就看到薑念之從背包裏取出了一把鐵錘,錘頭在白熾的燈光下泛著森森寒光。

“爸,媽,忘了告訴你們,我覺得這房子需要休整一下。”

薑念之咚的一聲將鐵錘扔到地上,發出沉悶的震響:

“所以我請了一隊裝修工人過來幫忙。”

“你們配合一下。”

薑父薑母完全沒反應過來,直到薑念之打了個電話,烏泱泱一大群人穿著“裝修”二字的衣服突然闖入。

開始搬家裏的東西,能搬的都搬走,不能搬的全部用錘子砸掉。

完全是按照把房子拆成清水房的工程來。

兩人製止無效後,薑父大怒:“你是不是有病!都給老子停下!”

“我是病得不輕。”

薑念之歎了口氣,微笑著用最柔和的語氣慢慢說:

“咱們一家人的事,自己內部解決。”

“你們要是報警或者去外麵大聲嚷嚷,我就去薑磊的工作單位。”

“我會讓他從此丟了工作,還會讓他的富家千金女朋友甩了他。”

“畢竟我是薑磊的親姐姐,如果我有精神病的話,他多半也有。”

薑父薑母聽得呆滯,用見鬼的表情瞪著薑念之,仿佛眼前站著的是某種怪物。

對他們百依百順、打罵從不還口的女兒去哪了。

說好的帶錢回來呢,事情怎麼變成這樣。

是在做夢呢吧。

然而屋子裏到處的敲打聲不絕於耳,視線裏的空間漸漸變得空蕩蕩亂糟糟。

精美的壁紙被劃花,白牆砸出各種凹凸不平的坑。

燈也碎了,地板也碎了……該碎的都碎了。

內裏一片狼藉。

再看薑念之的表情,似乎很滿意看到的一切。

那一刻,他們非常清楚地意識到,既然薑念之敢做出帶一群人來拆家的行為,那肯定也能做出她說的那些事來。

他們氣得全身哆嗦。

然而,絕不能讓兒子的事業受到影響,更不能上兒子和富家千金分手。

不能拿兒子的前途和名聲去賭。

“去外麵院子裏等,免得被傷到。”薑念之善解人意地提醒,率先出了門。

兩人渾渾噩噩地跟上。

好一會兒,薑母終於緩過神來,拍著大腿哭喊:“作孽啊,你這樣把家毀了,我們住哪兒啊——”

“爸媽,莫擔心,家是沒有了,”

薑念之溫溫柔柔地說:

“不過墓地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今晚就可以住進去。”

薑父薑母的哭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