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大地上空,凝聚著灰色的雲煙。
絕望沼澤散發出來的惡臭味越發濃烈,隻是遠在內陸的國王卻呼吸不到這刺鼻的令人作嘔的空氣。
一條起源於大海的藍河,自南向北將絕望沼澤隔絕在外。
藍河以西,土地寸草不生,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藍河以東,卻是生機勃勃,一副欣欣向榮的繁榮景象。
黎明時分,在藍河的盡頭,綿延不盡的白骨林中,卻傳出一聲若有似無的深沉歎息。
遠在烈焰城的丁曆,正在熟睡,卻被一聲歎息驚醒。
“老爺爺?”丁曆一睜眼就看到頭發花白的怒站在自己床邊。
“該起床了!再過幾天就是你的命名日了,王後命人給你送來了典禮當天穿的禮服,趕緊試試吧,如果有不合適的地方,還來得及修改。”怒溫和的說道。
隨後又是一聲歎息。
最近,丁曆經常聽見怒歎息的聲音。
“我們應該用愉快的心情迎接命名日的到來,如果你再這麼苦著一張臉,命名日我寧可不過了。”丁曆坐起來,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我的小祖宗,這話以後可不要亂說了。再過幾天你可就是大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沒大沒小的了。”說完,怒眼中閃過一絲沉重,他拿過仆人手中的禮服,便讓那奴仆出去了。
怒將門小心翼翼的關好,丁曆看到他一臉凝重的樣子,猶豫的問道:“我父親…他能來參加我的典禮嗎?”
“唉。”怒還未開口,又是一聲歎息,“你父親因為要駐守在白骨林,無法來參加你的命名日,不過,他會派菲力來,說是有一件很珍貴的禮物要送給你。”
丁曆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不過很快被他掩飾過去。
他如今已經快要十六歲了,馬上就是一個成年人了。
可是,他至今都還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
他甚至都不知道父親長什麼樣子,聽怒說,父親是高大威猛的蟻王。
丁曆每當聽到怒跟他描述父親的樣子的時候,都深度懷疑自己不是父親親生的。
因為,他個子不但不高,身體還有些虛弱。
怒曾經不止一次的跟他解釋,他是人類和蟻人的後代。
身體中流淌的一半是蟻人的血液,一半是人類的血液。
自然不能跟血統純正的蟻人相比。
丁曆知道,如果他向國王提出要見父親的要求,國王很有可能會同意的。
不過介於他敏感的質子身份,他不會那樣做的。
他的母親是國王的妹妹,因為生產困難,生下丁曆沒多久就去世了。
當時王後正好誕下王子薩諾,於是王後寫信給蟻王,說是國王不忍心年幼的丁曆失去母親的照拂,想要代為撫養。
蟻王自然明白王後和國王的顧慮,加上當時他正忙於修建防禦工事,確實沒有時間照顧丁曆。
於是蟻王快馬加鞭,親自將丁曆送到國王的手中。
這一別,就是十六年的時間。
“我父親信中還說什麼了?”丁曆問道,他並沒有將內心的失落展現出來。
“你父親原本是打算來參加典禮的。”怒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自然知道丁曆心中是多麼渴望能在命名日那天,讓父親為他佩戴上長劍和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