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無(2 / 3)

窮人家的婦人小娘子也要拋頭露麵討生活,隻她們平時不會獨自來鋪子用飯。

餛飩鋪裏的一碗餛飩要二十個大錢,她們哪舍不得吃。隻有家中男人嘴饞了,獨自來買上一碗打打牙祭。

富裕的人家,會使喚跑腿的小廝,或者家中仆人前來買回家。花樓的姐兒們,得了媽媽的允許,經常兩兩出門遊玩。

花樓姐兒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眼就能看出來,文氏素麵朝天,穿著寒酸。

那閑漢可能真眼瞎,也可能是故意這般問。心裏打的什麼主意,在座的男子都心知肚明。

“瘦猴子,你給花樓姐兒看暗病,看得還真是盡心盡力。莫非是樓裏的媽媽,沒給你診金,換做拿姐兒肉償,你得了美妙滋味,食髓知味了?”

大家哄堂大笑,瘦猴子又氣又怕,飛快地看了眼文素素,衝著那人淬了口,揮舞著手臂罵得麵紅耳赤。

餛飩鋪子的韓東家見楊掌櫃前來,苦著臉上前來招呼他:“今朝鋪子裏吵鬧得很,我讓人給你送到鋪子來吃。”

楊掌櫃沉吟了下,擺擺手,朝他低聲道:“隨便給我尋個座。你看,隻怕是要鬧起來。”

究竟深淺如何,正好順便探一探。楊掌櫃一顆心也癢癢,美人兒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東家一臉晦氣,對夥計吩咐了句,朝幾個嘻嘻笑的閑漢努嘴,“都是惹不起的滾刀肉,我小本買賣,兩頭都不敢得罪,哪敢多嘴,唉!”

楊掌櫃心下了然,東家也知道了文素素的身份。他不再多說,走到夥計騰出來的位置坐了,看著鋪子裏的熱鬧,眼神在文素素身上來回打轉。

刀魚餛飩熱乎乎,鮮美無比,文素素吃了來這個世間的第一頓美味。她接連吃了兩碗,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

放下碗,文素素取了帕子擦拭著嘴,看向一蹦尺高,打著轉與酸儒,閑漢混混對罵的瘦猴子,“餛飩涼了,你可還要吃?”

跳到一半的瘦猴子,嗖地落下地,氣勢跟著落下來,二話不說坐回去,抱著涼掉的餛飩,埋頭一頓猛吃。

真是憋得慌!

老大先前吩咐過他,不能抬出貴人的旗號出來仗勢欺人。

不能仗勢欺人,害得他好些話說出來,厲害一下打了折扣!

所幸餛飩美味,瘦猴子的氣一下順了。

文素素在來時叮囑過他:“現在不同與以前,再借勢,就過了。且這點子事,我能自己解決,借勢不劃算。”

瘦猴子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埋頭吃得飛快,一碗餛飩很快下了肚。

文素素取出錢會賬,對夥計道:“你們鋪子的生餛飩可賣?”

餛飩涼了味道不好,有離得遠的客人,也會買上一些生餛飩回去自己煮,夥計忙說賣。

文素素點頭,算了下何貴他們的食量,道:“勞煩你替我包一百隻生餛飩。”

夥計接了碎銀回後麵準備,酸儒見狀,搖頭哀歎道:“世風時下啊,讀書還不如賣笑的娼妓。”

文素素站起身,走到酸儒的案桌邊,居高臨下打量著他。

鋪子裏所有人,齊刷刷朝他們看了過來。

酸儒被看得懊惱極了,側著頭拿眼角瞄她,鄙夷地道:“你看甚!”

文素素淡淡地道:“我看你的臉皮,究竟有多厚。”

酸儒氣得一下站起身,衝著文素素揮舞手臂,威脅道:“好你個伶牙俐齒的,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文素素道:“你自己都不清楚你是什麼人,我又如何能得知。先前我恐你嘴裏噴出的臭氣汙了餛飩,沒有理會你,你卻愈發來勁了。”

不待酸儒說話,文素素氣勢陡地一沉,冷冰冰道:“你自詡為讀書人,那你說說看,哪條大齊律,不允許婦人娘子出門?又有哪條大齊律,規定前往鋪子的婦人娘子,都是娼妓?”

貴人家的夫人娘子們,經常結伴去鋪子裏買胭脂水粉,布匹頭麵,吃茶飲酒。

隻貴人們都去雅間,出門車馬仆從擁簇,尋常百姓恐衝撞了貴人,會主動回避。

酸儒斷不敢對貴人說道四,他被問得語滯,臉色紫脹,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文素素不清楚大齊律是否有這條律法,但一般來說,女人不能拋頭露麵,隻是約定俗成的規矩。掌權的男人們講究斯文臉麵,不會堂而皇之將其寫進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