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趕到段嚴身邊的是虞梓謙,後麵之人趕到時,他已經滿身滿手血跡,
可怕的是,連虞梓謙自己也如此說,可為什麼?凶手不可能隔空殺人。
薑離凝眸苦思,可忽然馬車急急一停,車內三人跟著一晃,吉祥嚇了一跳,掀車簾看出去,“怎麼回事?”
車夫無奈道:“安國公府的車架剛過去了,差點碰上。”
吉祥“哦”了一聲,正待回稟,卻見本無所動的薑離忽然探身來看,吉祥想了想,解釋道:“大小姐,安國公蕭氏是當今皇後母族,安國公如今掌著鎮北軍軍權,常在飛霜關駐守,如今長安城就剩下夫人和一雙兒女。”
吉祥說著,神色深長地放低了聲音,“雖是皇後母族,可皇後膝下無子,早年有位公主,公主還早逝了,她與陛下不睦多年,早就被軟禁起來,如今掌後宮之權的是太子殿下的生母高貴妃。”
薛蘭時是太子妃,吉祥說此言時,頗有種與有榮焉之感,馬車已走的沒影兒,薑離什麼也未瞧見,她坐回去,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直到回薛府,薑離腦海中仍無頭緒。
薛湛在府門處等了良久,見她終於回來,上前道:“長姐去了大理寺?”
薑離道:“沒去大理寺,不過早間在孫府遇見了裴大人,他帶人去問詢趙一銘,說趙一銘如今嫌疑極大——”
薛湛喜出望外,“真是他?!”
薑離搖頭,“倒未確定他是凶手,怎麼,你急著回書院嗎?”
薛湛喪氣下來,“可不是,已耽誤六七日了。”
薑離安慰道:“你才學遠超旁人,耽誤幾日不礙事的,大理寺這幾日一刻不停歇,我猜應該快了,無論如何,你得清清白白的回書院才好。”
薛湛無奈點頭,“正是如此,長姐若有了別的消息,可要告知我才好。”
薑離點頭,“那是自然。”
待回了盈月樓,如意迎上來稟告道:“大小姐,去過蓼汀院了,嬤嬤說前兩日夫人有些不好,要明日才能見,說您午時之前去便可。”
薑離應好,更衣後再翻起醫書來。
……
翌日清晨,薑離用過早膳便往蓼汀院去。
到了門口,薑離隻帶著小錦進了院子。
芳嬤嬤欣慰地看著她,“姑娘記掛著夫人,奴婢實在高興,這十多年來,奴婢想著您不知在何處受苦,日日不安,再看到夫人如此,更是心如刀絞,所幸姑娘平平安安長大了,還學了一身本事,當時老爺送來消息時,奴婢簡直以為在做夢。”
薑離心底暗歎,麵上溫和道:“多虧嬤嬤照顧母親,這些年母親受苦,但最辛苦的應是您,那日您說母親但凡被驚醒便要發病,我回去後便想著有無法子為母親調理,這兩日有了些眉頭,便想過來先問問您的意思,您雖不是大夫,但您最知母親病況。”
芳嬤嬤腳下一頓,有些憂心道:“如何治呢?”
薑離道:“用藥加施針。”
芳嬤嬤歎道:“我隻怕夫人白白受苦,反倒令她愈發嚴重,且別說給夫人診治,您如今忽然出現
在夫人麵前,夫人都要受驚的。”
薑離點頭道:“我想到了,所以我的法子是先給母親用安神藥,令她睡沉之後,我再來為她看診,您放心,我施針很輕,不會輕易驚醒她,施針也是為她調理心脈經絡,我雖無令她痊愈的把握,但幫她活絡通明絕不會出錯。”
芳嬤嬤聽得意動,“隻需睡沉便可?”
薑離肯定地點頭,芳嬤嬤猶豫一瞬,示意她再往前走,幾人上了露台,走到窗邊,便又見簡嫻如那日一般站在西窗下,今日她們來的稍早,便看到簡嫻將那孩童人偶抱在懷裏,一點一點將襖裙給人偶套上去,她動作有些僵硬,麵上卻似水溫柔,可仔細看時,卻又見她黑洞洞的眼底並無生氣……
薑離心底不是滋味,芳嬤嬤也道:“若姑娘有把握讓夫人更輕省些,那奴婢自是相信姑娘,隻是還要給舅老爺他們說一聲。”
薑離點頭,“正該如此。”
“五月五過端午,門插艾,香滿堂……”
“吃粽子,蘸砂糖……”
簡嫻又哼起童謠來,她傾著身為人偶整理衣裙,可身子一彎,腰間便傳來痛感,她怔怔地扶了一把腰,似乎有些茫然。
芳嬤嬤啞聲道:“奴婢人老了,有時看不住夫人,那夜夫人發病時未曾抱的住,令她跌在了榻沿,腰上淤了一塊。”
薑離攬住芳嬤嬤勸慰,又看著簡嫻繼續與蓮兒對話,她輕聲問:“蓮兒後來去了何處?”
芳嬤嬤歎氣,“當年小姐走失時,便是蓮兒在小姐身旁照看,她犯了此等大錯,沒過兩日便被老爺發賣了……”
薑離唏噓不已,複問:“母親平日吃藥可難嗎?”
芳嬤嬤苦澀道:“都是放在夫人用的湯羹膳食裏,每日備好膳食,看夫人願意多用些什麼,趁她不注意將藥丸放進去,大多時候,她都無知無覺吃了,若她哪日覺得不對勁,我便要好好哄她,說大小姐懂事了,咱們可不能挑嘴,免得讓大小姐學去了,她聽了受用的很,便與奴婢一起演給那娃娃看……”
芳嬤嬤說得滿心酸楚,薑離聞言更是堅定了替簡嫻治病的心思。
從蓼汀院出來,薑離心緒沉重,小錦苦歎道:“未想到夫人這般不易,也幸而夫人還信任嬤嬤,嬤嬤哄得住她,那院子與世隔絕,兩個人在那裏過日子,便也似演戲本一般,實在是叫人不忍……”
小錦喃喃說著,未察覺薑離已駐足,待走出幾步才覺不對,她回頭去看,便見薑離一臉驚疑不定,她忙問:“姑娘,怎麼了?”
薑離呼吸有些緊蹙,某一刻,她難以置信道:“竟是這樣…我知道了……”
小錦不明所以,薑離卻著急起來,“走,去找裴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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