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說話聲,我立馬就停下了腳步。
眼下估摸著也得十一點了,二裏橋這地方本來就偏僻,除了我之外,就沒別人了。
那吹口哨的跟說話,想來是同一個人,他口中的“那小子”必然指的就是我。
至於“掌舵的”,八成是那國字臉的漢子。
我站在原地沒動,心裏不害怕那是假的。
畢竟跟人隻是一麵之緣,信了他的話,大半夜趕到這偏僻的地界,萬一給人害了都沒人知道。
這二裏橋之所以叫二裏橋,那是因為縣城外麵有一條河。
想要去河對岸經常得坐私人的那種小船,要不然就得走到淺灘的位置,趟著河過去。
後來縣裏撥了款,在距離縣城兩裏地的位置,建了這麼一座橋,因此得名叫二裏橋。
這地方距離縣城都得兩裏地,一般都是白天人多,晚上根本沒人閑的會過來。
我自己一個人,帶著全部家當跑出來,肯定也是緊張的。
不一會兒,從林子就走出來了四個人,每個人的身上都背著一個軍綠色的包。
這四個人我沒有見過,他們的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就朝著我徑直走來。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踩在河水裏才停下來。
心思尋思著,恐怕今天是交代在這裏了。
這些人哪裏是叫我入夥,分明是劫道的啊!
“小子,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一個留著山羊胡的男人走了過來,眯起眼睛看著我。
我聽得出來,這人就是剛才吹口哨外加說話的那個。
我下意識抱緊了手裏的包袱說:“我全身上下就不到一百塊錢,可以都給你,你別害我的命!”
“一百塊錢?”山羊胡眼睛一亮,滿臉笑意地看著我,“你年紀輕輕,大晚上帶這麼多錢幹什麼?是專門來孝敬我老人家的嗎?”
九幾年的一百塊錢,也確實不少了。
要知道那個時候的“萬元戶”,都是相當了不起的。
“我,我是去投奔親戚!”我隨便扯了個謊。
心裏雖然猜測他們跟那國字臉是一夥的,隻不過對方並沒有露臉,誰也不知道山羊胡他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投奔親戚?”山羊胡跟其他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笑了起來,“我從來沒聽說過,大半夜帶著全身的家當,去投奔親戚的。”
“你這親戚難道是夜遊神不成?”
我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呢,林子裏傳來了一個沉穩的聲音:“行了梁二,你就別逗他了。”
借著月光,我看到那國字臉從林子裏走了出來。
他看了我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了岸邊的大石頭上。
“掌舵的!”
梁二跟其他幾人紛紛打招呼,規規矩矩地站在了國字臉的身後。
“我猜到你會來。”國字臉鄭重地看著我。
我好奇地問他:“你怎麼知道?難道我就不能一輩子都待在那鋪子裏?”
國字臉笑了起來說:“麵對那三個歹人,你能臨危不亂,一看就是成大事的人。既然是龍,又怎麼能甘心窩在那小小的鋪子裏?”
“既然你來這了,那從今往後,我們就是自己人。隻要你跟著我踏踏實實的幹,我保證你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