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回答?”海超的神情有些不耐。“你這個臭小子,真不識抬舉,這是佘六少,節度使的公子,此地的人中翹楚,那天那群霸市的潑皮砸搶你的酒攤子,要不是少爺派人收拾了他們,你今天還能活著?”海超還沒有接話,身旁的小廝已經搶著說。

冷漠的眼神毫無改變,但是他放下手中的酒碗,猛然雙手抱拳,頭略微低了低,動作十分幹淨帥氣,然後又把酒碗端起來遞到佘海超的嘴邊。海超不動聲色地凝視著眼前這個胡子拉碴,臉色黝黑,瘦得皮包骨頭的人,心中暗讚:“這人除了外表出眾,骨子裏有透著英雄氣概。。要是江湖上的落魄豪傑,不妨收歸自己帳中”想到這裏,他和藹地問:“你會武功麼?”青年搖搖頭,隨即把頭低下。“小子,六少爺問你話呢,難道你是啞巴?”

小廝輝了揮拳頭。旁邊賣花生的老頭兒趕緊上前,點頭哈腰地說爺,您們別生氣,這小子還真是個啞巴,自從十幾天前,他到這裏賣酒,就沒說過一句話。。。這不,昨個兒,被幾個潑皮欺負,白喝他的酒,他也沒出過聲。。。小老兒看,他明白您們對他有恩,剛才不是給您作揖了麼?

海超點點頭,說道:“可惜是個啞巴,要不調教一下,是個好材料。。。那就沒辦法了,你還是接著賣酒吧,不過。。。大宋律可不興這樣什麼人都自釀自賣,我們這裏雖然是邊陲,天高皇帝遠的,沒管那麼嚴,可是也得到衙門辦個條子。這麼著,賣酒的,明天到經略衙門,我讓王書辦給你發一張。”

“陛下,臣有本奏”正準備散朝的皇帝看見老臣趙普顫顫巍巍地出班。心裏咯噔一下,“老丞相,您今天怎麼上朝來了?”“陛下,臣有件要事不得不來。”“噢?”“陛下,今天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要請樞密院潘大人和曹大人一起向陛下起奏一件要事”“什麼要事?”“陛下,我們在加緊北伐,永清的工程卻陷入困頓。前日永清守軍遭遇耶律斜軫的驍騎兵。。。郭總兵身帶重傷,下落不明,遼軍斬殺我守軍三千餘人。。。”“什麼”皇帝啪地一聲猛拍禦書案,勃然變色“怎麼不見八百裏軍報?”“陛下。。全軍。。覆沒。沒人能送軍報。。這消息。。。還是巡邊的。。楊延廣將軍送來的。在潘帥手上。今早又接到冀州安撫使奏報,遼軍勢如破竹,銳不可擋,夜襲冀州數次,幸虧有。。。楊。。少將軍修築的地下防線,將來犯的耶律斜袗部死死攔住,並且擊潰,現今遼兵已經轉向雁門關一帶”曹彬低著頭,結結巴巴地說,不時偷眼看看皇帝,見皇上麵沉似水,接著又道:“這次雖然郭總兵部失利,但冀州守軍成功拒敵,讓耶律斜袗狼狽而逃,破滅了大遼驍騎兵不可戰勝的神話,大長了大宋的軍威和士氣,此乃我主天命所歸的不爭預示。在此,老臣還是要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帝冷哼一聲,並不搭話。此刻又有不少大臣出班跪倒,齊聲說:“陛下鴻福,真命天子,護佑大宋。賀喜陛下冀州大捷”。皇帝緊繃著臉,冷冷道:“夠了。。朕身體不爽,退朝。楊愛卿留下。”

“你就是那個會釀好酒的吳小六?”高大的朱漆門樓的門丁斜愣著眼睛上下打量麵前這個穿著舊短襖的青年。

青年伸手遞上一個字條“府上公子跟小人定了三壇酒,叫我今天晌午送到這裏。”

‘你。跟著大爺我把酒挑到後麵廚房。然後到下人房裏等著我們的當班廚子驗貨。。。不招呼你不許出來,跟著進府的時候要低頭走路,目不斜視,不許東張西望。要懂點規矩,否則告訴管家打爛你屁股‘門丁沒好氣地劈頭蓋臉一頓喝斥。吳小六忙不迭地點頭。

進了下人房,小六坐在一隻長木凳上。安靜地等著。忽然,一個沉穩蒼老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六啊,你怎麼這麼不求上進,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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