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閣老說完之後,場麵陷入到了一片詭異的寧靜之中。
他們的目標都是先天道骨,至於祁天的死活,顯然沒有那麼重要。
環顧四周。
祁天也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
看到他的表情,李子屠也不甘寂寞的站了出來,“二殿下考慮的如何了?”
祁天沒有回答他,而是轉頭看向了賞月閣。
仿佛能無視一切,與那高台之上端坐之人對視一般。
慢慢的,祁天開口了——
“十五年前......”
剛說四個字就讓大部分人的眉頭皺了起來。
祁興安心道,看來是打算博取同情啊!
哼!
天真!
別怪本宮無情,要怪就怪你不知死活,在妖族好好待著不行嗎,非要跑回來送死......
有這個想法的不在少數,所以他們再看向祁天的目光都多了一絲輕蔑。
包括祁北疆。
身為他的兒子,竟然如此沒有骨氣,死不足惜的孽障!
而祁天卻不管那些,依舊是自顧自的說著,聲音中滿是淒然。
“母親哭著說我已經長大了,要為君父分憂,要讓北安百姓免於戰火,所以便有了史無前例的皇子和親!”
“彼時,有朝臣上奏,說我身懷至尊骨,絕不可落於妖族之手,又有了後來那剝骨之痛!”
寥寥數語,已將祁天當時的處境描繪了十之一二。
“臨別時,唯有母親揮淚送別,她說,等我回來!嗬嗬!”
祁天自嘲一笑,右眼之中滑落一滴血淚,聲音再度嘶啞了幾分。
一字一頓道:“這一別,天人兩隔!”
伴隨著說話,祁天周身開始慢慢湧起金光。
平地起風,衣袂蹁躚。
歘!
祁天目光如劍,直指賞月閣,“我想問,和親之事,我,錯在何處!”
場麵一片寂靜。
他繼續說道:“初入朧月國,我遭受萬人恥笑。身處異國一十四年,期間,非議不斷。而今曆盡艱辛回到北安,哈哈......”
祁天自嘲一笑,眼中滿是仇恨,“卻發現北安之人無不視我如恥辱敗類,我又何錯之有!”
知道不會有人回答,他雖然在極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但聲音還是不由自主的慢慢變大了,“我母親不爭不搶,處處忍讓,所受屈辱更勝我千倍萬倍,依然不得善終,她!又何錯之有!”
轟隆!
天空驚雷炸響。
把眾人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祁天濕著眼眶抬起了頭,一滴雨水落入他的眼睛,仿佛是母親的在天之靈給予他的回應。
“孽障!”
一道低沉的聲音吸引了祁天的目光。
不知道什麼時候,祁北疆也出現在了外麵,此時正一臉陰沉的看著祁天。
“若不是今日,朕還不知你個孽障竟然一直心懷怨望!”
這句話,幾乎已經給祁天判了死刑。
無論在任何時候,敢對帝王心懷怨望的,無需其他理由,皇上一紙令下直接可斬首示眾。
“怨嗎?”
祁天喃喃的重複了一句,然後勾起嘴角,直接應了下來,“或許吧!”
“所以......陛下要如何處罰我呢?”
轟!
在場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還從未見過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當今陛下對話。
其中機靈一些的人頓時眼前一亮,就要站出來維護陛下的體麵。
不過,他們還沒站出來,耳邊就響起了祁北疆那冷若冰霜的聲音。
“你是在找死?”
當這句話從皇上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幾位皇子和公主的表情瞬間變得精彩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