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孫尚昆坐一輛車的倆人,一個重傷昏迷不醒,一個中槍身亡。”
說到這裏,張閑停下,下麵的話都不用再多說,他們想從這兩人身上撈著線索,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
“孫尚昆呢?”
李少南輕叩著桌子,語氣輕淡,張閑收斂心神,沉聲道:“也在昏迷中……”
話落,屋內一片靜寂。
“宋揚現在在哪?”
張閑被問的一愣,隨機回過神,臉色一變,道:“三天前史弟們有在xx百貨看到過他,之後,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再我蹤跡。”
張閑話落,屋子裏氣溫明顯下降,他心裏也不由的苦笑,羞愧,緊要關頭,他們竟然給他掉鏈子,一問三不知。
嘩~
李少南抬手,一個文件丟進張閑懷中,不等他接穩翻開,平靜的聲音再起:“看看,月底了,黃牛整理的今年上半年各部門的支出情況,看完,說說你的想法。”
黃牛名叫黃帝,掌管整個盛世的財務分配。三十出頭,天生對數字敏感,為人穩重,做事幹練,深得眾人信任。隻是,整日冷著一張臉,不苟言笑,生生讓眾人覺的代溝太大,所以才被眾人戲稱為黃牛,他也不在意,久而久之,黃牛就成了他的代號,知道他真名的人除了幾個老人,再無人知。
張閑翻著報表,每翻一頁,臉就黑上三分,直到最後,臉陰沉的都要滴下水來。
“都是兄弟,不要冷了人心。”
李少南的聲音依舊平靜,張閑卻不能平靜下來,這句話就像一個耳光,狠狠的扇在他臉上。李少南越平靜,說的越委婉,力道就越重。
嘭!
輕聲關上門,拐過轉角,張閑神色突變,純真的娃娃臉一臉暴戾。
效外何家別墅。
“嗯~”
蘇錦哼的地聲,醒過來。睜開眼,頭還很疼,眼前也是一片模糊不清。她眨著眼,企圖讓自己的眼前清明起來。茶色的窗邊微合,橙黃的陽光從外射進,明亮的光線讓她眼睛一陣不舒服,她眯上眼,再睜開,看著窗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當時她正風華,天是藍的,雲是白的,一切雖然不完美,但還是好的,她還是可以放肆的相信他人的。可是,夢好長,長到最後,她已經記不清那人的臉,隻記的一個清爽幹淨的男孩,愛穿白襯衫,愛笑,笑起來很幹淨很美好。像一縷陽光,照進她灰暗頹敗的心房,喚起點點生機。
“少南。”
不覺的,蘇錦張嘴吐出一個名字。
“少南,少南。”
意識慢慢恢複,她隻想要見一個人,隻記得一個人。喃喃低呢著他的名字,跟本沒注意到床邊的人,從喜悅到陰沉的神情。
蘇錦手指動了動,宋揚知道那是要清醒的跡象,興奮的握著她的手,張嘴,所有的愛喃,所有虧欠,所有的懊悔歉意和喜悅,還沒來的及說出口,她聲聲叫著的名字,已如一把利劍,不由分說的插進他的心窩。
胸口一陣刺痛,宋揚緊緊握緊手心,指甲掐破手心,依舊毫無感覺,隻是定定的看著床上的人,那個慢慢看著窗外低聲呢喃的人。
“痛!”
手上突然傳來的痛處,讓蘇錦驚呼出聲,神誌也瞬間清醒。抬了抬手,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壓力,她疑惑又有些興奮的轉頭,心下期待,會是他嗎?
“是你!?”
看清床邊人,驚訝,恐懼,瞬間占居她的心。蘇錦掙紮著想從床上起身,一邊拚命脈的甩著手,想把自己的手從宋揚手中抽出,卻不想,下秒被握的更緊,並且,宋揚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在她一番掙紮後,而是難看。
“你逃不掉的!”
咬牙吐出幾個字,宋揚眼底一片懊惱,他不是想這樣說的。他隻是很擔心她,隻是想關心她,想要彌補他所犯下錯,想要她——回到他身邊,對他明亮的笑。
可是,聽到她口口聲聲喚著別的男人的名字,他的心就一陣刺痛,就失了控,嘴巴不聽使喚的,本是關心的話出口就成了威脅,心痛的語氣變成了森冷。
他隻是太過生氣了,一時失控,可是,話已出口,如波出的水,聽在她的耳中……宋揚抬頭,果然,蘇錦眼中盡是恐懼,以及讓他全身冰冷的,厭惡。
“小錦……”
“請不要這樣叫,”蘇錦努力坐直,一把甩開男人的手,一字一頓,字字清晰無比:“你—不—配!”
“我……對不起。”
蘇錦眼神冰冷,在這樣的目光下,宋揚要解釋的話再也說不出,最後隻剩低低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