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直接推門進去。李少南看去，足有五六十平的院子，同樣聚的水泥。本院牆下，一架舊式的人工提壓壓水井，井筒溫潤，水池及井邊地上一片溫潤，應該不久前有人在這裏壓過水。
水井往南三步開外，用紅磚磊的偌大的豬圈。李少南大概預算了下，養四五頭兩百斤的大豬闊闊有餘。
水井往再往西，緊挨牆根處，是一棵成人小臂粗的葡萄樹。葡萄枝蔓爬滿了整個牆，一串串晶瑩的葡萄垂掛而下，很有大豐收的景象。
水井往東兩步，才往北三步的地方，放了一個烏黑的大缸。缸中大半缸的土，裏麵種著一棵桅子花，花開正豔，微風一吹，滿院幽香。
東邊三間房子並排。以北往南，分以糧倉，雜物間，廚房。三間是平房，連著龍門，平日子裏曬個東西什麼的，都是在這上麵。
緊挨著糧倉牆壁，是水泥板子聚的樓底。上下樓都是從此。再往北就是主房，兩層小樓。一樓，分為正間，東西兩屋。二樓和一樓布局一樣，隻是房間往外延了一些，加著護欄。
這所有的布局，李少南掃一圈已了然於心。而相對於他的左顧右盼，蘇錦卻是直直走到堂屋門前，直打開堂屋門，拉了李少南進去。
屋內的裝飾可以說是簡陋。牆壁直接是石粉粉刷，正對大門，北牆正中間是一副毛主席背手指點江山的印畫，占據了正麵牆的三分之二。畫兩邊，各垂掛著兩副毛主席的詩詞。畫像下麵，一架半人高橫跨整個牆麵的條幾。條幾東邊離牆二十公分的距離，一張A4大小的黑白相框。上麵一位老人，滿麵笑容，看起來是一位豁達的人。
這應該就是錦錦口中的阿婆了。李少南思付。
其餘的，就是一張四方桌子按著東牆放置，南北麵各放一把椅子。桌子對麵，是一架二十公分左右高的竹連椅。
這屋子裏，每一件都堪稱的上‘古董’啊。不過，卻是擦拭的幹幹淨淨。
在李少南打量堂屋時，蘇錦已把東西兩屋都傳了遍，從西屋出來，正好看到他一臉稀奇的神情，解釋道：“這些家具都是阿婆走進的樣子，十幾年了，都沒變過。”
李少南點頭，看向條幾上的照片，問：“這是阿婆？”
“恩。”蘇錦上前，拿起相框，擦頭上麵並不存在的灰塵，眼裏閃著懷念。
“我和繡都是孤兒，我們八歲那年，阿婆不知道為了什麼事去了城裏，正好經過孤兒院門前，看到了我和繡，就帶了我們回來。阿婆那樣已經七十多歲了，丈夫和唯一的兒子卻參了軍後，就再沒有消息。”
“用阿婆的話說，她一個人守著這麼大的院子，總感覺空落落的，就把我和繡領了回來。”
蘇錦把相框放好，正了正角度，才道：“我和繡在這裏生活了兩個月。這兩個月很短，卻讓我們體驗到了家的溫暖，我們很珍惜，可是，終究抵不過歲月。阿婆在一個清晨，突然倒地，然後，就再也沒起來。”
蘇錦紅著眼眶，看著像片上笑的開懷的老人，終是忍不住，哭了出來：“阿婆。”
李少南攬著蘇錦，眼神也是一片暗淡。
“我和繡給阿婆守完孝後，又重新回到了孤兒院。一直到我們成年，才得知，阿婆把她的房子地都留給了我和繡。後來出了孫揚的事，我為了躲他，不敢出門，就沒再回來過。”
“這次回來，我想在這裏多住兩天。”
“好，我陪著你。”
兩人給阿婆上了香，收拾了晚上住的房間，再出門隨意晃著。
“這個是小麥？不對，季節不對，恩，肯定是韭菜。”
再一次，蘇錦認識到了什麼叫‘十指不沾陽春水，不識人間煙火’的‘仙’人。
“這個是什麼？”
“油麥菜。”
“這個呢？”
“生菜。”
“這個呢？”
麵對瞬間變成了奇寶，問著十萬個為什麼的人，蘇錦無奈的撫額，走過來，直接一一指著告訴他菜名：“這個是金達菜，這是小白菜，芹菜，香菜……”
“那你手裏拿的是什麼？”好奇寶寶又發現了新品種，自已彎腰拔出一顆，左右翻看著。
“這是馬什菜，扮麵蒸熟，涼調，味道很不錯的。”
“你現在掐的又是什麼？”
蘇錦本來沒想過，要下地找野菜，所以兩人出來，都是空著手。拔了一會，她雙手就拿不下了，蘇錦直接遞給身後，化身為好奇寶寶的李少南，自己空出手來，又掐了把莧菜。雖然現在有些老了，不過隻吃頂端還是可以的。
蘇錦抬頭望了下，重新找個莧菜比較茂盛的地方，走過去的空當，順便回答李少南的問題。
“這是莧菜，今天天比較熱，中午我們就叫涼麵吧。”
“涼麵？”
“對，涼麵。”
李少南皺眉，對於這個新詞，保持懷疑態度。這種懷疑態度，在看到蘇錦清湯煮熟麵後直接挑出放進冷水裏冰著。然後拔了把蒜，洗了個青椒直接放到石頭掏成的叫蒜jiu的東西，搗成未，加入鹽，香油，醋，清水，攪拌一下，盛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