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自己嚇自己,現在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算真的有鬼,難道還敢在這個時候出來作祟不成!?”
過了好一會兒,我覺得再這麼下去,肯定會被自己嚇出心髒病來,要是因此而步了張軍平的後塵可就太虧了,於是給自己找了個看似合理的理由來壯膽。
在我感覺到自己已經做好心裏準備後,猛地轉過身去,果然發現身後站的有人,而且還與那人撞了個對臉。
緊接著我就意識到,我剛才做的那些心理準備還是不夠充分,因為與我臉對臉的家夥正是那個“張軍平”,此刻“他”正保持著身體前傾的姿勢站在床邊,低頭朝我詭異地笑著……
“鬼呀……!”巨大的恐懼感瞬間湧遍了我的全身,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我便兩眼一黑,再次昏了過去。
“不是說了醫院禁止大聲喧嘩嘛!”
在我失去意識前的一刹那,我似乎聽到剛才那個護士又探頭進來提醒,隨後就聽到她慌張地開始叫嚷,“醫生!醫生!病人又陷入了昏迷……!”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近下午兩點,在這個春末夏初的時節,這樣晴朗的天氣站在午後的陽光下,渾身上下都被曬得暖洋洋的,但此刻我的心情卻如墜冰窖,全都是被昨晚那件事給害的!
上世紀八十年代伊始,我出生於一個叫作南湖市的三線小城,父親甄國清生前曾參加過七九年的對越自衛反擊戰,他在那場戰爭中因掩護戰友而中彈負傷,於是在醫院接受治療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認識了我的母親韓淑貞,那時她是一名戰地護士。
父親傷好之後沒多久,就從部隊轉業做了一名人民警察,母親則跟著他一起回到地方上,進入了市人民醫院工作,次年就有了我。
本來我們這個三口之家還算是幸福美滿,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在我不到五歲的時候,父親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殉職,至此就隻剩下我跟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
那個時候人們的思想觀念相對比較保守,父親走了以後,母親並沒有再嫁他人,依舊充當著一個好兒媳、好母親的角色,不僅繼續孝敬我的爺爺奶奶,同時還要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年幼的我。
畢竟那個時候還小,這些事情其實我是不清楚的,甚至關於五歲前的記憶,在我腦子裏都是一片空白,都是再大了一點兒以後,聽爺爺奶奶對我說起的。但不管來源是什麼,這些事都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
從那時起,母親的偉大就被我銘記在心,無時無刻不想著有一天能當科學家、能當工程師,掙到許多許多的錢,好好報答母親對我的養育之恩。
可生活總是不按人的意願發展,在我高考的那一年,以幾分之差沒有達到二本分數線,等待我的要麼是高昂的三本學費,要麼是留級重讀一年。
母親的工資並不算高,不僅要負擔我生活和學習的費用,每月還要給兩邊的老人送去一筆生活費,我實在不想讓母親再這麼操勞下去了。於是就在那一年,我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參軍,想要早一點為母親、為這個家分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