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複國家仇忍心而去(1 / 3)

為英雄壽酌酒以迎

華氏兄弟唱著軍歌,走上大道,好不快活,一路之上,國威不斷地發著微笑。國雄原來是不大注意,等他笑了多次,才問道:“你這不是平常的笑,你究竟笑些什麼?”國威道:“我想我們臨走的時候,趙營長和我們說的話,很有些趣味。”國雄道:“可不是嗎?他說我們回去看情人,恰好我們都是沒有情人的。”國威道:“你怎麼會沒有情人,舒女士不是你的情人嗎?”國雄聽了這話,立刻把臉色變了下來,一擺頭道:“什麼?她是我的情人,我已經把戒指交還給她了。從此以後,我不但是恨她,我還要厭惡天下一切女子。女子不但侮弄男子,而且是陷害男子的,我們現在不必攻擊中國人多妻製度,我們應當攻擊中國女子在那裏建設多夫製度。”國威笑道:“你不應該因為一個人生氣,對全國女性就下總攻擊。別人聽了這話,不要說你侮辱女性過分點嗎?”國雄道:“你想呀。像劍花這種女子,總是知識高人一等的。結果,她會背著未婚夫,愛上了個戲子,而且這戲子是走江湖的,很有些來曆不明呢。我們是愛國軍人,有這樣的女子做內助,豈不是自己毀自己的名譽。我不但不願見她,她的名字,我都不願聽,我怕髒了我的耳朵呢。

”國威笑道:“嗬呀!你和她感情那樣好的人,忽然破裂起來,就鬧得如此不可收拾。”國雄道:“那可不是。無論什麼人,不要讓我太傷心了。我生平有兩種仇人不放過他,一種是國仇,一種是情仇,那個姓餘的,他在我手上把舒劍花奪了去,等戰事平定之後,我要和他比一比手段。”國威笑道:“這是我的不對了,我們走得很高興,偏是我說這些話,引起了你的不快。不要生氣了,我們來唱一段軍歌吧。”國雄默然地在大路上走著,路中間那零碎石塊子,他提起腳來,就把一塊小石頭,踢到幾丈遠的地方去。他忽然道:“我若是有機會和劍花會麵,我必定要用話來俏皮她幾句。”國威道:“那又何必?我覺得我們現在除了國難而外,不應該去談別的仇恨。戀愛是雙方的,一方強求不來,強求來了,也沒有多大意思。”國雄道:“我不是要強迫著去求愛,隻是她冤苦了我了,我若不報複一下,顯得我這人是太無用了。”國威也沒法子和他哥哥解釋這種怨恨,隻得一人提著嗓子自唱他的軍歌,並不和國雄搭話。國雄緊隨在後麵走著,卻是不做聲。一走十幾裏路,到了火車站,為了別的事,兄弟們才開始談話了。

他們上了火車,隻在途中,省城已傳遍了消息,有關係的親友們,沒有人不替他們歡喜的。舒劍花是在情報部服務的人,她又十分注意著夾石口的消息,當華氏弟兄得假回來,她是知道的了。不過她心裏雖十分高興,可是她那份為難的情形,也就沒有別人可以了解。她想著,依了自己渴盼國雄回來的那份心事而言,就應該到車站上去接他。隻是當他出發的日子,正是自己設局騙餘鶴鳴的時候,當時怕機密泄露,故意和國雄鬧得很決裂。國雄固然不知道是假的,自己也不敢說是假的。直到現在,他當然還以為彼此是傷了感情的,若到車站去接他,他不理會,也沒有什麼關係。設若他當眾侮辱起來,那還是受呢不受呢?若不到車站去接他,到他家裏去,他家裏人也是有誤會的,一定拒絕我去見他。本來過一天再去解釋,也沒有什麼要緊。隻是說也奇怪,自己心裏總非今日解釋不可,連明天都等著有些來不及。想來想去,倒有了個法子,就是先去見國雄的父親,把原因說明。他是個哲學家,這樣一件很平常的事,他還有什麼解不透的。隻要和他說明了,然後請他和國雄說明一下,等國雄心裏明白了,我才出來相見,這就很妥當了。

她正如此想著,打算換好了衣服,立刻到華家去,偏是不到一個鍾頭之間,情報總部就來了電話,說是司令有要緊的事商量,請馬上就去。偵探機關,非比別的機關,一分鍾遲早,都有關係的,因之劍花接了電話之後,不敢停留,馬上就到總部裏來。張司令坐在辦公室裏,臉上很憂鬱的樣子,正在桌上檢理文件,見她進來了,將文件推到一邊,用手按住,望了她的臉,點點頭道:“舒隊長,又有一件很重大的事,要你去辦了,你是個女子,是那樣聰明,又是那樣勇敢,非你去辦不可!”劍花聽到司令在沒發表命令之先,就誇獎了一陣,很有得色,便笑道:“無論多困難的事,我都盡我的力量去辦。”張司令道:“那就好。你坐下,我慢慢告訴你。”說著,用手指了公案外的那張圈椅。劍花想著,或有長時間的討論,就坐下來了。張司令凝了一凝神,眼皮有些下垂,那是很沉著的神氣,他從容地道:“海盜就在夾石口打了一個敗仗而後,他們知道我們也是耳目很周到的,所有軍事動作,都十分秘密,現在我接了報告,他們秘密調了三萬人到思鄉縣,預備一鼓而下省城。思鄉鄰縣,所有陷入匪手的地方,都有軍事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