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眼角瞧見那白色身影動了動,一絲紅點閃過她的眼睛,再看向那白衣人時,正有一口鮮血自他口中吐出,鮮血裝飾了他冷薄的唇線,在蒼白的臉色上顯得格外妖豔。
她皺了皺好看的娥眉,也顧不得那隨從的訝異徑自輕移蓮步來到了白衣人的身旁,隻見她一邊騰出抱著小銀狐的一隻素手,一邊不避嫌地拉過白衣人的捂著胸口的手探了探他的脈搏,想聽聽他的心律如何……
一旁隨從看此情形正欲上前製止,卻被白衣人的一個眼神定住讓他動彈不得。此時他隻有眼睜睜地看那憑空冒出來的女子不僅用手覆蓋著主人的手還大膽地將頭放在了主人的胸脯上!她似乎是在‘那裏’聽什麼聲音,可她是女人而主人是男人啊!也不懂得要避諱。難道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若不是主人示意,恐怕他早就受不了她對他英明蓋世卻百病纏身的主子‘上下其手’了!說到上下其手,他還從沒發現比她更膽大的女子呢!
診斷完後,紫黛才發現山洞裏極其安靜,連對方的心跳聲不用可以去聽都清晰可聞,她抬頭卻發現後者正用他好看的星眸滿是笑意地看著她。
她輕蹙眉心,道:“病成這樣子還有心思笑,不知你是太瀟灑還是根本就已經放棄了自己。”
“你這膽大的女人!竟跟這樣跟主人說話!要不是……”他黝黑的臉因怒氣而憋得通紅卻又發作不得。
紫黛不耐地大斷他,紫色的霧氣更重,“要不是怎樣?想將我千刀萬剮嗎?剛才我隻是在說事實而已。他的病並不難治,隻是……”她看向沉默的白衣人繼續說,“其實你很想解脫是吧?”
她說著不著邊的話,不意外地發現對方的神情有了一絲震動。從見他的第一眼起,她就發現了他睿智外表下深藏入骨子裏的落寞,那是一種屬於智者的憂愁,聰明絕頂的人的無奈……太聰明就注定了隻能為別人而活的命運,凡事都要時時刻刻地深思熟慮著,提防著,害怕終有一日會成為別人的負擔,這對一個絕頂聰明,習慣了別人依賴的聰明人來說是極度難以忍受的。
看了看清潔的石桌,她可以肯定他和他的隨從應該在這裏也有些日子了,他的病情已惡化,也許他根本就是沒有要救自己的打算而是一直在拖延救治的時間……又或者人間真的沒有可以完全救治好的的大夫,他早在絕望中放棄了……
在他清明的眼眸看向她,她發現了其中某種閃動的光亮,隻見他薄唇微動,半晌後低沉虛弱的聲音邪魅地在她耳邊響起,“那麼說你可以醫治好我的病?”
一句話就將她堵死了,讓她有種騎虎難下被算計的感覺,也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隻是她也不知道救他是福是禍。略一思索,如此聰明的人若是敗類那將是多大的禍害啊,即便是善類也絕對是不好惹的狠角色,看來她在醫治好他之前就要對他做些限製才行。想到此山洞中再度響起那淡淡的聲音,仿佛是她身上那股縹緲幽香的回音,“我可以醫治好你,但你要答應幫我做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