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鉤弋夫人一掐大腿,疼得流淚,一邊拿出錦帕,擦拭著他嘴唇邊的血跡。“皇上乃萬民之軀,一定要保重身體。衛後姐姐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要找皇上商量,才會如此不知禮數的!”

衛子夫不顧侍衛的攔堵衝進了內室,正聽到鉤弋夫人如此說,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原來是這蹄子在枕邊吹的枕頭風!不過,她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皇上,請救救太子!”

她一臉哀痛,前些日子因宮中謠言,說是有人在宮內作蠱惑帝,於是漢武帝內侍衛長在宮裏各處搜尋賈物,一經查到,全都得交給刑部查辦。也不知是誰陷害他們母子,今晚竟在太子殿裏搜出刻有皇帝生辰八字的人偶出來。現在太子已被押送到刑部受刑。漢武帝一向痛恨避諱巫蠱之事,如今竟是自己的兒子作蠱害自己,其勃然大怒可見一斑。

“太子他怎麼了?”鉤弋夫人狀似關心地問,衛子夫看也不看她,這女人害她的據兒難道還嫌害得不夠?

“求皇上救太子一命!”她跪了下來。半晌也不見回音,微微抬頭才發現皇帝正冷冷地瞅著她,那股子冷,直冷到她心裏去了。

“求皇上救太子一命!”她又重複地說著。

內侍衛長也匆匆從殿外跑來,看見跪在地上的皇後,現出略略驚訝的神色;鉤弋夫人退至床邊,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皇上,奴才奉命,今夜在太子殿床底下找到了大不祥之物;深夜驚動聖駕,請皇上恕罪!”

“都找到什麼了?”武帝沉聲問。剛才他在夢中夢見紫黛,還沒來得及回味,現在就被這班人被攪和了,心裏已泛起極大的不悅;看著地上自己吐出的一灘黑血,他擔心自己怕是時日無多了。夢中的佳人還是一如以往傾國傾城,風華絕代,隻可惜自己最後還是擁有不了她。就連見上她一麵也是奢侈。

內侍衛長命人端來一盤子,掀開錦蓋,露出一個被無數個針釘釘住的小人偶,人偶上有‘劉彘’二字,附上生辰八字等。人偶已被釘得慘不忍睹,帝小時稱‘彘兒’看來這個人偶分明是用來詛咒蠱惑漢武帝!

“孽障!”漢武帝一聲大喝,大手大力一拍床沿,震得香幾上的玉碗掉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鉤弋夫人雙眉緊蹙,但美目中分明有著得意;衛子夫慘白了一張臉,在柔和的燭光下,她看起來卻象一縷蒼白的幽魂。“皇上,太子是被人誣害的,他決不會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而且,太子一向重孝道,從不做逾矩膽大妄為之事……”

“說起逾矩,看來皇後是忘了前日太子對臣妾輕薄之事!”鉤弋夫人惟恐天下不亂,楚楚可憐地道:“皇上,那一日在沉香亭,是太子先對臣妾動手動腳,臣妾不從,他就來強的。還好是皇上及時趕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若這身子真被太子玷汙了去,臣妾惟有一死明誌!那天,太子還對臣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