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問題我隻能自己嘀咕嘀咕罷了。老四不是不知道康熙忌諱李氏漢人的身份,隻是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弘晝的生母耿氏也是漢人,而且耿氏的地位還沒有李氏高),所以弘時成了他皇阿瑪手上一顆可憐的對抗曆史的棋子。可惜曆史也不是那麼好改的,所謂的天命、命運有時候還是很有市場的,曆史的慣性會碾碎一切膽敢阻礙它前進的人或者物。
所以老四理所當然的失敗了,莫名其妙的失敗了。一向聰明伶俐的弘時不知怎麼著連出昏招,打了老四一個措手不及。結果朝堂的壓力,被弘時碰觸底線惹起的怒火讓老四沒有第二種選擇。於是弘時死了,於是老四的計劃失敗,至少是第一步計劃失敗了。
老四是一個驕傲的人,其實他們一家子都是驕傲的人。人越驕傲越容不得失敗,老四這一次不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賠上了一個兒子。他怕是恨的捅天一個窟窿的心都有了。畢竟這可能是他平生第一次栽那麼大的跟頭。他有著滿肚子的怒火要發泄,他有著無數的鬱悶要傾吐。既然沒有辦法對著老天出氣,那就對著我來了。所以他讓十三給我傳字條,問我明明知道弘時沒有死,又能怎麼樣?問我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又能把他怎麼樣?
本來我是有點同情他的,雖說不用白發人送黑發人,可以後基本也是父子無法相見,還是值得同情的。可惜他偏偏送了那兩個字來刺激我,於是我一氣之下回了惡心兩個字給他。我在嘲諷他作為父親保不住自己的兒子,作為後人保不住前人創下的基業,自己沒有用就罷了,連承擔的勇氣都沒有,隻知道賴別人,讓人惡心。
老四看懂了我的回信,恐怕也是我的回信成了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老四病了,那是自尊心受創,心理壓力過重而引起的病。那是心病,需要的是心藥,如果他自己想不通那他的病就好不起來。現在看來老四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隻用了十幾天的時間就想通了這些問題,要不然他也不會好的這麼快了。就是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有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弘時雖然走了,老四的第一步計劃失敗。可是我從來就不認為他已經屈服於命運了,我敢肯定他還有其他的計劃。或許這次針對的直接就是我了,或許拿來針對我的武器就是弘曆。我雖然不齒他們的為人,但有一點我還是比較佩服的,比起他們的不放棄,當年我的掙紮實在是太不起眼,太微弱。愛新覺羅家的父子從來就沒有死心過,不像我,受了挫折就再也爬不起來。如果我當年能夠站起來,也許我現在已經回去了。
老四會從弘曆身上下手我一點都不驚訝。當年康熙讓我不要插手弘曆的教育的時候我就想到過這個問題,隻是我勢單力薄不得不答應,再則我對我們母子身上的龍脈總是充滿了莫名的信心。所以當年我毫不猶豫的放手了。事實證明我做的不算錯,弘曆雖然不是我親自教育的,可這對我們母子之間的感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弘曆一如既往的孝順。至於身為皇位繼承人的那些蠅營狗苟,我就不介意了。難道康熙他們不教他就不會了嗎?不要忘了,弘曆始終是姓愛新覺羅。
血緣,是一個奇妙的東西。皇宮講究生恩不如養恩,但其實大家都知道,親生的就是親生的。有血緣關係的怎麼也不是外人可以比的。我現在才明白一個道理,越是皇家這種親情淡薄的地方越渴望這份感情。就像康熙對順治的孺幕之情,纏了康熙一輩子。就像老四對德妃的怨恨,典型的愛之深恨之切。還有老四和十四,明擺著的得不到的嫉妒,老四嫉妒十四得到了德妃的母愛,十四嫉妒老四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皇位。其實這哥倆就一丘之貉。
我相信弘曆不會傷害我,因為我清楚的感受到了弘曆對我的孺幕和眷念。弘曆也明白我對他隻有純粹的母子之情,並不涉及爭寵利益什麼的。所以弘曆很黏我,他一樣珍惜我們母子之間這份得來不易的親情。我記得很清楚,孩子七周歲那年跟我說“我知道額娘跟李額娘、嬸嬸她們是不一樣的,額娘從來沒有把兒子當做爭寵的工具。”
為著你這一句話,額娘此生定不負你。這是我當時的誓言,是我今天我仍然堅定的維護著的誓言。於是我相信:吾兒,定也不會負額娘。(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