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人……”吳阿四思忖著,忽然眼睛一亮,“要說遇人,我確實遇到了,那是在一個月之前吧。”
宋謙催促他:“快說來聽聽,保不準與此有關。”
“那是一個月前,天還未亮,我早早地起床,收拾一番後就背著斧頭上山打柴去了……”吳阿四露出回憶的神色,“我如往常一般出了城,沒有多久就來到了山下,正要上山去。這時,我聽到有人叫我,於是我就回頭看去。”
“你怎麼知道那人是在叫你?難道他知道你的名字?”宋謙打斷了他的話問道。
吳阿四一聽這話,神色一頓,“對啊,他叫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公子’。一叫我,我就轉過身去,隻見對麵的轉角處,俏生生地站著一位女子,隔著遠遠的我看不真切她的麵容,但隻瞧她的身段,覺得婀娜多姿,不禁令我癡迷。
那女子又叫了我幾聲,我才回過神來,好不尷尬。我走上前去,問那女子有什麼事。她說她娘生病了,要趕過去探望,不想剛出崴了腳,來到這裏實在疼得走不得路,正要休息一下,正好看到了我,想讓我把她送到娘家的村前。我看她一個女子,起早探望生病的母親,又不小心傷了腳,十分的可憐,就把打柴的事暫且擱到一邊,先把她送到了娘家村前,然後再去打我的柴。”
宋謙趁著吳阿四換氣的間隙,問道:“天色未亮,一個弱女子起早探望生病的母親,你真的相信嗎?”
“我信,如果我換成是我,我也一定會這樣做,可惜母親她……”說到這裏,吳阿四的神色不免悲痛。
宋謙見此連忙岔開話題,又問:“既然她自稱出城探望生病的母親,顯然應是城中之人,那麼你一直住在城中,可否見過此人?”
“這……”吳阿四為難起來,經宋謙這麼一提,他仔細一想,還真的從來沒在城中碰到過她。
“那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宋謙見他想不起來,便不再追究。
吳阿四想了想,繼續道:“那一次之後,過不幾日,我又在上山前的拐角處遇見了她,她與我說了一聲早,便要與我告別。我看路上隻她一個弱女子,很是擔憂。於是,我壯起膽說:‘不然,讓我送姑娘去吧?’
那女子猶豫一下,便羞澀地答應了。一路上,和上次一樣,我背著她,隻是她沒有那麼沉默了,開始與我說些家長裏短。從話中我了解到,她已是人婦,不幸的是,她丈夫患不治之症早早地撤手人寰,隻剩下她孤苦一人守寡,婆婆又不待見,嫌她克死兒子。如今母親生了病,身邊連體貼的人都無有,需得自己早起探望生病母親,晚上貪黑回夫家料理家事,好不可憐!”
宋謙見吳阿四講得動情,心裏大大鄙夷了他一頓,這廝老大未娶,聽這話裏的意思,顯然看上了人家女子。隻是,這女子恐怕不是什麼好來頭啊。
吳阿四仍在神色專注地講著,“從那日後,我隔三差五地就會遇見她,隻要遇見,我就會把她送到娘家的村前。有的時候見不著她,我會覺得心裏空蕩蕩的,難受得很。前些日子,我又遇到了她,可這次她遠遠地躲開我,讓我不要再碰她,說什麼咱們不合適,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我不明白她的話,但她那拒人千裏之外的眼神,讓我苦痛不已。這日上山,我便沒有再見到她了。”
聽著吳阿四把話講完,宋謙想了片刻,問道:“你可知那女子叫什麼名字?”
“啊!這個……”吳阿四尷尬地搖了搖頭,同時暗恨自己為何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忘記問。
“她隻在天未亮時出現嗎?”
吳阿四道:“沒錯。”
“你每次都是怎麼把她送到娘家的?”宋謙問道。
這次吳阿四神色有點異樣,但還是道:“背她去的。”顯然這五大三錯的漢子,也知些男女之事。
“背起她的時候可有異樣?”宋謙緊追不舍地問道。
吳阿四愣了一下,道:“好像她很輕,比我的斧頭都輕,好像沒有重量一般。”
宋謙點了點頭,道:“她麵色是否紅潤?呼吸是否正常?身體是否溫熱?”
“啊!”吳阿四驚叫一聲,霍然站了起來。
因為宋謙提到的這三點,那女子完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