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戀加紮
英國的足球運動員在英國人眼中通常被分成兩類人:“英國人”和“歐洲人”。典型的“ 英國人”,就是斯圖沃特·皮爾斯(前諾丁漢森林、英格蘭國家隊左後衛)、托尼·亞當斯(前阿森納、英格蘭國家隊中衛)、保羅·因斯(前曼聯、國際米蘭、利物浦和英格蘭國家隊中場)這種類型,而貝克漢姆、麥克馬拉曼、喬·科爾這種球員,則被歸納為“歐洲人”。在以往的英國足壇也是如此,傑克·查爾頓(六十年代曼聯中衛、博比·查爾頓的弟弟、前愛爾蘭國家隊主教練)、埃裏克·卡斯卡裏諾(前利物浦射手)、布萊恩·羅布森(前曼聯隊隊長、前英格蘭國家隊隊長)絕對是“英國人”,而格倫·霍德爾、克裏斯·沃德爾、哥頓·斯特拉坎是典型的“歐洲人”。
兩種類型球員的分野,並不是以其國別和原籍來確定的,他們的足球風格,讓英國球迷有著不同的感受。“英國人”秉承了現代足球起源時期的傳統風格,堅強、硬朗、死板、寧直不彎;“歐洲人”則是將現代足球提升的主角,聰慧、狡猾、圓通、左右逢源。
和“英國人”類型的球員相比,“歐洲人”球員似乎受教育程度更高,他能和你討論足球,至少能把技戰術講得頭頭是道;他還能看書,偶爾在報紙上寫一兩篇妙文,或者麵對著滿屋子記者,說出一句類似於“……當一條拖網漁船啟動時,愚蠢的海鷗在盲目地跟隨著……”(坎通納,1995年解禁後所言)的話,讓眾人不知所措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愚弄了;他通常會在英國成名,然後在外國聯賽踢上一段時間,得到整個歐洲的承認,還能說上一兩門外語,這種類型的人,先有霍德爾,後有麥克馬拉曼,現有貝克漢姆。
而“英國人”是離不開酒的。他們豪氣幹雲,卻缺乏教育,個個都是海量酒鬼。鐵骨錚錚的布萊恩·羅布森可以輕鬆喝掉20瓶啤酒,然後精神抖擻地去訓練,阿森納的“老槍手”們訓練的頭一個小時,主教練喬治·格拉漢姆都會安排他們去跑圈——以這種方式讓他們散掉身上宿夜的酒氣,然後才能進行真正的訓練。“英國人”在足球場上絕對服從教練指揮,他們有著一往無前的勇氣,有著堅如磐石的身體,不過有時他們顯得腦子不好用,例如大衛·巴蒂會在冠軍杯的賽場上和隊友勒索打起架來(1996年布萊克本參加歐洲冠軍杯小組賽)……
但加斯科因是遊離於這兩種類型之外的。這個來自紐卡斯爾的小胖子是公認的英國足球曆史上技術最“歐洲化”的球員,可隻要身邊沒有一隻足球,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英國人”,一個在街頭巷尾的酒吧裏隨便就能拖出一串來的英國人。
九十年代初,英國人說起歐洲大陸足球,心中總是充滿了羨慕和自卑。用英國球迷的說法是:當一個球迷死後上天堂,他的魂魄便會飛到意大利,在那裏他才能欣賞到世界上最優秀的足球天才,每天都能在電視畫麵上看到最優美的比賽。那裏的天氣也和天堂差不多,尤其是和英格蘭比起來。
1992年10月,羅馬奧林匹克球場上演了一場拉齊奧和帕爾馬的比賽,那是加斯科因離開托特納姆熱刺,加盟拉齊奧的意甲第一場比賽。賽前荷蘭足球雜誌《國際足球》上刊登了拉齊奧荷蘭中場溫特的一篇專訪,主題就是加斯科因。
“……加斯科因在這裏不是一個人,他的弟弟,他最好的朋友,他的保鏢都在這裏,看來隻要加斯科因在這裏踢球,他們就會陪伴著他,而且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公寓套間……上次客場比賽,晚上12點半了,我正準備睡覺,突然加斯科因敲門。我開門一看,加斯科因全身赤囧裸,卻戴著副眼鏡,‘如果你需要什麼,隨時叫我。’他笑著對我說,這讓我非常吃驚……後來聽說他叫了個警察朋友上來,借了副手銬,把他最好的朋友銬在座椅上,但到了早上這一群人卻打不開手銬,隻能打電話報警,叫其他的警察來鬆手銬……他們四個人經常半夜開車兜風,前麵讓警車拉響警笛開道……他絕對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