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聽他虛假的安慰了,直接問道:“我要去簽證的事,是我媽告訴你的,你怎麼說是賽蒙告訴你的呢?”

他很尷尬:“我——其實也不是你媽告訴我的。”

“我知道,是露西告訴你的,但露西是聽我媽說的呀!”

“這個——你那時提到賽蒙了,我也不想把時間花在這點上,就隨口答了一下。”

她裝著不經意地說:“我聽賽蒙說,美國的醫療費挺貴的,你在那裏又沒保險,怎麼不回國來治療呢?”

“我每次攀岩都會買保險的,醫療費用之類的都能報銷,但隻是報銷美國這邊的醫院。”

“那你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怎麼還不回來呢?”

“我——不是在美國等你嗎?”

她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頓時石化,老半天才小聲說:“就怕我簽不到證。”

“肯定能簽到,隻是這次可別又衝你發媽媽的脾氣了。”

他不吭聲了,好一會才低聲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

他又不吭聲了。

她跟陶沙通完話,本來就鬱悶的心情好像更鬱悶了,但她不想對媽媽說,免得媽媽又跑去向露西揭她的短,還是跟詹濛濛說說算了。

真像是心有靈犀一樣,她正準備給詹濛濛打電話,詹濛濛已經給她打過來了,無頭無腦地說:“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他說他不是什麼富翁,所有的身家就是手頭這家公司,而且隻擁有60%的股份。”

“藍總是跟你談公司的事吧?”

“哪啊,他是在談我們兩人的事。他總扯他那老一套,說怕拖累我什麼的,我就開玩笑說:如果你真的覺得拖累了我,到時候把你的身家留給我就行了。”

她叫嚷起來:“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不是在開玩笑嗎?”

“玩笑也不能這麼開呀!”

“那他知道你是在開玩笑嗎?”

“肯定知道,因為他一直在笑呢,然後他就說到身家上去了,說他其實很窮,賬上沒有幾個錢,身家就是‘神州’。我又開玩笑說:你把‘神州’賣了不就有錢了?”

她感覺詹濛濛這個玩笑又沒開好,但她不想做烏鴉嘴:“他怎麼說呢?”

“他說賣公司得通過董事會,如果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董事會不會同意賣公司,即便要賣,也賺不到錢,因為‘神州’現在不值錢了。然後他扯了一大通理由,說什麼競爭激烈啊,同類的國企財大氣粗有後台啊,同類的民企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啊,都覺得這個行業是塊肥肉,都來插一筷子,所以已經不是多年前他剛開始創業時那麼一枝獨秀了。”

“也許他說的都是事實。”

“是啊,所以我又開玩笑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神州’這麼大一間公司,怎麼也值幾個億,你就把整間公司留給我算了。”

“我覺得你玩笑開得有點過頭了。”

“我也這麼覺得,他並不喜歡我的這些玩笑。他說公司留給誰不是他說了算的,還得通過董事會。不是說擁有60%的股份,就有60%的話語權!最少得有80%的董事會通過才行,而董事會那幫人不會同意讓一個女生來執掌公司大權的。”

“哇,這麼重男輕女啊?”

“不然我也不會想到靠男人了,如果男女平等,公平競爭,那麼憑我自己的力量,幹什麼都不會比男人差,誰還指望靠嫁人致富啊?”

她深有同感:“現在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恨不得把女生都趕回去圍著鍋台轉才開心。”

“最後他才透露出來,說他準備讓他兒子來接班,董事會已經通過了。”

“那他兒子在哪裏呀?”

“他說在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