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再慢慢打聽吧,我就不信藍老頭子過得了我的三關!等到一樹梨花壓海棠的時候再問他,我就不信他不從實招來!”
“一樹梨花壓海棠?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真笨!梨花是什麼顏色?”
“白色?”
“海棠什麼顏色?”
“什麼顏色?”
“紅色的!明白了嗎?”
“還是不明白——”
詹濛濛隻好說出全詩:“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她終於懂了,咕嚕說:“沒想到古人也這麼——色!”
2
賽蒙“烏鴉嘴”的效應還在繼續:林妲又收到三封拒絕信!
現在她已經有經驗了,用不著讀整封信,隻要看到第一句不是“congratulations(祝賀)”,就知道是拒絕信了。
不過這次她已經不那麼難受了,俗話說“債多不愁,虱多不癢”,這話真不假,現在她身上背了五筆“債”,頭上有了五隻“虱子”,已經不愁不癢了。
媽媽跟陶沙都顯得很淡定,隻有一個人對這三封拒絕信不那麼淡定,這個人居然是詹濛濛:“我靠!又被拒了?太讓人鬱悶了!”
她被詹濛濛的仗義感動了,反過來安慰說:“別鬱悶了,我都不鬱悶,你鬱悶個啥呀?”
“這種破學校都這麼難進!”
她被詹濛濛的無知和輕蔑激怒了:“不懂別瞎說,這都是好學校,幸好我還堅持報了幾個前一百的,不然一個錄取通知書都拿不到。”
詹濛濛沮喪地說:“沒想到辦個留學還這麼難!你學習這麼刻苦,又複習了這麼久,都沒辦成,像我這樣懶得複習也沒時間複習的人,光靠聰明肯定也不容易辦成啊!”
她心裏很不高興,這什麼意思?難道我就是靠刻苦,而你就是靠聰明?你比我聰明在哪裏呀?但她知道跟詹濛濛爭論這個沒用,因為詹濛濛的確不用功,考多差都可以推在“不用功”上。
她問:“你真的想出國找藍少東啊?”
“是啊。如果等到他回國接掌了‘神州’再下手,那不是顯得完全是衝錢而去的嗎?”
她樂了:“你不是衝錢去的?”
詹濛濛抱怨說:“我是衝錢去的,當今這個世道,越是窮得隻剩下錢的人,越不喜歡人家衝他的錢去。”
想到這一點,她的信心又上來了:“我是真的沒好好複習,你別看我從早到晚書不離手,但那隻是表麵現象,我的精神其實沒集中在複習上。這樣吧,等我最後一封拒絕信來了,我就重新開始複習,你也跟我一起複習,我們一起考出國去!”
有一天,她突然收到藍總發來的一個短信:有重要事相商,請打我手機。
她這段時間總和詹濛濛一起議論藍總,非常做賊心虛,一看到藍總短信,馬上想到的是東窗事發了,急忙去跟詹濛濛串供:“濛濛,藍總讓我給他打電話,說有事要跟我商量,他也找你了嗎?”
“沒有啊,是不是關於你工作的事,或者在向你調查我的事?”
“你——你什麼事?”
“肯定是我有什麼話引起了他的懷疑。不行,我們得把口供對好。”說完詹濛濛給她來了一番填鴨式“考前複習”,並叮囑她千萬不準說漏嘴了。
她嘴裏說著知道了,但心裏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詹濛濛撒謊的速度比得上光速,一天一個新版本,她生怕一不小心壞了詹濛濛的好事。
一直到她拿起電話準備撥藍總的手機號了,才想到也不能排除藍總找她是因為工作這種可能,她是說過要等到八月份,但詹濛濛肯定把她收拒絕信收到手軟的丟人事告訴藍總了,所以藍總已經知道她不是留學的料,還不如去“神州”工作。
於是她又跑去跟媽媽商量:“藍總叫我給他打電話,說不定是工作的事,你說我應該怎麼回答他?”
“你留學不是辦成了嗎?”
“哪裏辦成了?就拿到一封錄取通知書,還是H大的。我想再考一次托福GRE,考個好點的學校。”
“那也不用去工作啊!就一心一意在家複習,不是效果更好?”
她又動搖了,心想要是邊工作邊複習,效率肯定不是很高,搞不好又成今年這樣了。於是她馬上給藍總打了個電話。恰巧電話那頭的藍總剛好也有事找她商議,但是說電話裏說話不方便,想約出來麵聊。他不明白藍總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約出去麵聊,拿不定主意的情況的她通常都是征詢媽媽的。
媽媽一如既往地不同意:“有什麼事電話上不能說,一定要當麵聊,你回他電話,就說我不同意,有什麼話電話裏說就好。”
她隻好打電話拒絕藍總的邀請:“藍總,我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