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是錢的問題吧?如果僅僅是您女兒的學費問題,我完全可以拿出這筆錢來資助您女兒留學,用不著他在美國打工賺錢。”

媽媽堅持說:“我們已經籌集到這筆錢了,他應該知道這事,所以他說的陪讀什麼的,很可能隻是一種借口。”

林妲坐在那裏,聽媽媽和藍總自作主張地討論她留學的事,感覺自己變成了古時候待嫁的小女子,正被兩個媒婆肆無忌憚地在那裏討價還價。她恨不得拍案而起,大叫一聲:“到底是你們留學還是我留學啊?”

當然,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這麼彪悍,最激烈的抗議也就是倔倔地說了句:“我覺得陶沙留在美國不是為了陪我讀書,而是因為露西。”

藍總不解:“小東怎麼了?”

媽媽代為解釋:“她的意思是陶沙喜歡小東,所以不肯回來。”

“你聽誰說的?小東是賽蒙的妻子,少東和賽蒙是好朋友,他怎麼會幹出這種事來?你別看他是我女婿,我對他的話一向都是不可全信。所以說賽蒙說這話要麼是在開玩笑,要麼就是在找借口鬧離婚。我相信少東和小東不會有什麼。”

她馬上想到藍總的那個“三角”,尤其是那個“單戀”,滿懷希望地問:“他們是親兄妹?”

“小東是我的養女,雖然沒辦法律手續,也沒搞過儀式,但她一直都管我叫‘爸’。”

“她怎麼會管您叫爸呢?”

“因為她媽媽去世之後,一直是我在照顧。這個也是我第二次離婚的原因。我第二個妻子真是不可理喻,她不讓我接觸前妻和兒子,因為我那時忙,而且知道前妻會照顧好我兒子,也就從了。但她連小東也不讓我照顧,就太沒道理了。我和小東媽是同學,下鄉又同在一個大隊,她媽臨終前把她托付給我,我怎麼能不照顧她呢?”

“那她媽怎麼不把她托付給她親爸爸呢?”

“哎,這事說起來真是有點難以啟齒。小東的身世挺曲折的,當時我們那個大隊的知青,有的考大學走了,有的招工走了,就剩她媽,所以不得不走那條路。”

她說:“既然露西不是您的親生女兒,那她和陶沙就不是親兄妹,他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

“不可能,就算在一起,怎麼才等到現在呢?他們老早就認識。”

她直統統地說,“藍總您自己也年輕過,您年輕的時候,不是也跟陶沙一樣嗎?先把自己喜歡的女生讓給好朋友,等好朋友真的追到那個女生了,您又後悔了,回頭又去追回那個女生。”

媽媽在一邊急得直瞪眼:“林妲,別瞎說了,你這都從哪兒聽來的呀?”

藍總很坦率地說:“我年輕時是這麼不負責任過,最後搞得三個人都不快活。但少東怎麼會呢?”

媽媽建議說:“藍總,您可以再跟陶沙談談,強調一下我們已經籌集到了留學費用,萬一露西沒告訴他,怕他認為我們需要他在美國打工賺錢,所以不肯回國。”

藍總終於緩過氣來,喃喃地說:“如果他是因為小東才要留在美國的,那倒不是難事,我可以讓小東回國來幫我打理‘神州’,那樣少東自然就跟回來了。”

“但是我聽濛濛說董事會不喜歡女生接掌‘神州’。”

“董事會是不喜歡,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看好女的接掌‘神州’。但小東回來可以頂賽蒙那一角,做技術總裁,小東的技術我還是信得過的,而且那個不需要董事會通過,我個人就可以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