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聽她瞎說!他啥事沒有,我昨天還和他視頻過,壯得像頭牛。”

3

雖然林妲知道賽蒙說話是“真一句,假一句”,但她毫不猶豫地就相信了他對陶沙的描述,因為詹濛濛說話更不靠譜,連“真一句,假一句”的比例都不到,完全是怎麼對自己有利就怎麼說,而賽蒙的“真一句,假一句”至少還有百分之五十是真的。

現在她不明白的就是詹濛濛的葫蘆裏在賣什麼藥。詹濛濛自從聽說陶沙是藍少東之後,就拉開了搶人的架勢,按道理說詹濛濛就不會對她說陶沙病重,因為詹濛濛知道她聽到這樣的消息會來找陶沙。

對此她隻有一個解釋,那幫人全都串通好了在耍她,他們知道她很緊張陶沙,他們知道她會跑來找陶沙,他們知道陶沙在露西那裏,他們知道她今天會撲空。

但他們這樣耍她,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呢?

沒準從此以後,今天這事就成了那幫人茶餘飯後講笑的資料,就像藍總的那個“單戀”一樣,幾十年過去了,人們還記得那個故事,還在用“單戀”“暗戀”之類的悲催的單詞來稱呼那個可憐的姑娘,而且會一代一代傳下去。

她現在隻希望簽證順利,早日離開這裏,躲到遙遠的美國去,就聽不見人家的嘲笑了。

她隻顧在那裏胡思亂想,完全沒理會賽蒙在電話上說什麼,一直到賽蒙連問三聲:“你覺得這樣行不行?”

她才茫然地問:“什麼行不行?”

“哇,我嘴皮都說裂了,你老人家完全沒聽啊?”

“你想讓我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就重複一遍,不願意重複就拉倒。”她豪邁地甩出這幾句,感到無比得意。瞧,這就是不愛一個人的好處!整個就是一付“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所向無敵!什麼時候練到對陶沙也能這樣“死豬”,那就徹底解放了。

賽蒙低三下四地重複說:“我剛才說的是,我回國後的這幾天,我們先不見麵,看我能不能以我女兒為理由說服露西跟我和好。”

“如果她不跟你和好呢?”

“那我還怕什麼?咱們就光明正大地見麵,一起飛到美國去。”

“如果她跟你和好呢?”

“我們就暫時保持一般朋友的關係,等你去美國後,我們再——”

她聽到“一般朋友”幾個字,就氣不打一處來:“你什麼意思?”

“我這也是為我們著想,如果我能拿到‘神州’的股權,也就有錢供你留學了啊。”

“我不需要你供,我爸會供我留學的!”

“你別開玩笑了,你那個小氣爸爸舍得出錢供你留學?”

“我爸再小氣,也已經往我媽賬上彙了我兩年的學費了!”

“那也隻兩年啊,難道你準備兩年就拿下一個計算機博士?”

她想到這段時間收拒絕信收到手軟的曆史,底氣就一泄而光,隻好低聲說:“那我就再問我爸爸要錢、借錢以後我找到工作了再還他。”

賽蒙沉默了一會,說:“你以為你媽到賬的那些錢真是你爸給的?”

“不是我爸給的還能是誰給的?未必還是那個比我爸更小氣的姓柴的女人給的?”

“姓柴的女人小氣不小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錢肯定不是她給的。”

“那是誰給的?”

“陶沙給的。”

她石化了:“他給的?那怎麼我媽說是我爸彙給她的?”

“是你爸彙給你媽的,但那是陶沙先彙給你爸的。”

“你——你聽誰說的?”

“我老婆說的。”

“那他怎麼不直接彙給我媽呢?”

“因為他怕你媽不收他的錢。”

“那他怎麼不告訴我呢?我又沒說過不收他的錢,我早就答應讓他資助我留學的。”

“我怎麼知道?他這人就是怪怪的。聽露西的口氣,他好像不準備到美國來陪你讀書了。”

對此她一點也不意外,露西都回國了,他還跑美國去幹嗎呢?他給她這筆錢,就是為了買個自由,畢竟他是一個講信用的人,答應過到美國打工供她留學的,他不好食言,所以他把房子賣了,把錢給她留學,這樣他就不用親自到美國打工賺錢供她留學,而可以留在中國陪露西了。

她的心情非常矛盾,一方麵很感謝陶沙資助她留學,另一方麵又恨他真的隻是為資助而資助,一點私心都沒有。她寧願不要他的資助,隻要他的私心,像賽蒙這樣的私心,願意拿錢出來給她留學是為了得到她。

她狐疑地問:“露西怎麼會把錢的事告訴你呢?她不是跟陶沙穿一條褲子的嗎?”

“可能她想證明她和陶沙啥事沒有吧。”

她大愛這個“可能”,並繼續推理道:“那就是說露西想在你麵前撇清她和陶沙的關係?”

賽蒙有幾分得意地說:“可能是吧。不過你放心,我對她早就沒感情了,跟她和好也隻是為了別的原因。”

她真的不明白賽蒙為什麼對她聲明這個,但她沒功夫鑽究這些,隻急切地問:“那你知道不知道陶沙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