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過去,破曉來臨,屋頂的天窗泛起一片白色,寧菱終輕推開他,獨自起身,拿起散落於床的內衣褻褲,還有睡衣一一套上,所有的動作都格外的小心和安靜。

下床之後,她隻覆一件披風,緩緩走到窗前,推開窗門,迎麵撲來的冰涼清爽氣息讓她腦子頓時清醒不少。

她就那樣不知所思地仰望著遙遠寂寥的蒼穹,直至天空越來越亮,直至他醒來。

“菱兒!”他來到她的身邊,全身隻著一件褻褲。

寧菱稍微側頭,淡掃他一眼,視線隨即又轉到窗外。

“今天這麼早就起來了?睡不著嗎?”渾厚的聲音帶著剛剛睡醒的嘶啞。

寧菱不吭聲,繼續盯著外麵。

“菱兒,昨晚我們是不是……”剛剛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全身赤/裸。

“很抱歉,昨晚什麼也沒做過!”寧菱打斷他,既然他不肯定,她便順勢讓那場蝕骨的纏綿沒發生。

東方辰怔然,努力去想,盡力去想,腦子卻一片混亂,什麼也想不到,耳邊好像又聽到那陣久違而熟悉的琴聲。

突然,寧菱轉過身,盈盈邁步,回到床上。

東方辰也跟過去,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一會朝外麵喊了一下。

許公公迅速走進,開始為東方辰梳洗更衣,大約一刻鍾後,一身龍袍的東方辰離開了寢房!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完全消失,寧菱終於拉下被子,呆呆望著頭頂的金黃色幔帳,思緒不知不覺地回到昨晚,回到那段模糊又深刻的纏綿……

漸漸的,眼皮越來越沉重,直到再也無法支撐,她終慢慢進入夢鄉。

再次醒來之時,已是中午時分。寧菱隨意梳洗一番,用完午膳不久,便聽柳從蓉來訪。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激動、歡欣。這是她生下寶寶後,柳從蓉首次登門拜訪!

柳從蓉衝她微笑,坐下之後遞給她一個包裝華貴的禮盒。

“這是……”寧菱一愣。

“是我送給小皇子的禮物!”柳從蓉解釋著,忽然滿眼歉意,“對不起,一直想不到應該送什麼,以致推遲到現在!”

“沒關係,遲到總比沒到好啊!”寧菱一邊笑著安慰她,一邊拆開禮盒。

其實,自從寶寶出世後,很多後宮嬪妃紛紛送上賀禮,就連楊德芙等人也在百日宴前幾天呈上,唯獨柳從蓉沒有!寧菱本來還心存困惑,如今聽柳從蓉這樣解釋,便也不再多疑。

“你親自繡的?”仔細端詳著手中的小香包,寧菱愉快地問。

“嗯,繡的不好,別見怪!”

“不,很好!這比任何禮物都貴重!”小小的香包,算起來雖然不值錢,貴在它是柳從蓉親手縫製,凝聚了柳從蓉的心血和誠意。而且上麵的小虎圖案,既可愛又有涵義,正是寶寶的生肖。

發現寧菱發自真心的喜歡,柳從蓉不由也倍感欣慰。

正好這時,奶娘抱著寶寶出來,“娘娘,小皇子醒了!”

寧菱連忙接過,從懷裏取出手帕拭去他小臉上的淚痕。這小家夥,每天午睡醒後都會哭一陣,直到自己抱他,他才止泣。

望著寧菱逗弄寶寶的幸福畫麵,柳從容輕輕歎道,“看來,你很喜歡小皇子!”

寧菱抬起臉,美目溢著滿足,微笑著點頭,“現在才發現,這個小生命是如此的惹人喜愛,讓我疼惜牽掛。”

柳從蓉緘默,若有所思,突然異常堅定地講,“寧菱你放心,寶寶不會再有事了。”

“嗯?”寧菱稍露不解。

“呃,”柳從蓉支支吾吾了一下,然後解釋,“我意思是,我會將小皇子當成己出,保護和祈福他安然無恙地長大成人!”

寧菱恍然大悟,心底驀地泛起一絲淡淡的傷痛,臨時的想法脫口而出,“從蓉,不如你當寶寶的幹娘吧!”

“幹娘?”

“我們倆是好姐妹,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寶寶以後也可叫你母妃!”寧菱說著,小心地將寶寶遞到她懷裏,“寶寶乖,給幹娘抱抱哦!”

看著懷裏的小東西,柳從蓉百感交集,由於激動而兩手發顫,許久才稍微穩定下來。發現他正對自己發笑的時候,她竟然感到有股熱氣直冒上喉嚨。

寧菱默默望著她,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欣然和會心的笑。

芙蓉宮

豪華奢侈的房間內,傳出一陣不大不小的對話聲。

楊德芙一副慵懶地斜臥在軟榻上,坐在她旁邊的是一名身著綠色裙衫的年輕女子,大約十八歲左右,膚若凝脂,臉似新月,眸如秋水,眉目間隱然有一股脫俗的靈氣,娥眉隻是淡掃,朱唇僅作漫點,卻掩不住她的秀麗與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