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東方辰一愣,恍悟之後,俊顏迅速沉了下來。

寧菱瞟他一眼,不再理他,徑直對兒子哼出輕快動聽的兒歌。

“菱兒,你在唱什麼歌?真好聽!”東方辰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啊。鍥而不舍,越挫越勇!

寧菱耳不充聞,視若無睹。

東方辰煩躁憋悶,極限突破,終忍不住低叱,“菱兒,你到底想怎樣?說,隻要你說,朕都答應你!”

“我要離婚,我要帶寶寶出宮!”這次,寧菱應得可快了。

“你——”東方辰霎時啞然。

“你若肯心平氣和地讓我出宮,不派人阻擾,我會非常感激你!”寧菱又道。

“不可能!”

“那我們沒話說了!”寧菱麵色即時恢複冷漠。

東方辰瞪著她,內心既懊喪無助,又悲憤不甘,竟然鬼使神差地咆哮,“好,你走,你盡管走吧!不過你自己走就行了,淩兒必須留下!”

話一說出口,他馬上後悔。唉,才決定有話好好說的,怎麼又衝動了。不過轉念一想,也罷,她知道不能帶寶寶走的話,說不定會打消念頭,畢竟她視兒子如命。

瞬息之間,一絲難以覺察的異樣光芒在寧菱眼中閃過,他終於答應放她走,她本該高興,可是……她怎麼覺得胸口有點悶悶的,好像堵著什麼。

東方辰見狀,內心得意,他就知道,她根本離不開兒子!嗯哼,他早就應該這樣說了!

室內逐漸靜下,夫妻兩人均不再吭聲,開始陷入各自的沉思當中,隻有不諳世事的寶寶獨自一人在咿呀個不停。

碧海青天,濤聲依舊,浪濤翻滾不盡,一波接一波地猛烈襲拍在岩石上,濺起一連竄的浪花,隔著浪花遠望過去,海麵顯得更加茫茫和繚繞。

好一陣子,寧菱才收回視線,轉向身邊的John,輕聲提問,“怎樣,約我出來有事?”

平時不管公事還是私事,每次都是寧菱約他,今天可謂是他頭一遭主動約寧菱。

John黑眸閃爍,薄唇微啟,緩緩問出,“你跟皇帝吵架了?還要和他離婚?為什麼?”

原來是替東方辰說情的!寧菱扯一扯唇,不語。

“Ling,你之所以和他結婚,說明他值得你托付終生。夫妻之間吵架在所難免,可是離婚這事……是否太嚴重了?”

發覺寧菱一直緘默,John繼續勸解,“你做錯事,皇帝對你批評、責備,甚至惡言辱罵,其實情有可原,畢竟人發怒的時候很難控製情緒。”

“隻是責備和辱罵?這是他親口對你說的?沒有其他?”寧菱突然問,心裏在冷哼。也是,那混蛋哪好意思將卑劣的獸行告知於人。

John略微納悶,卻也如實點了點頭,“他出言辱罵的確不該,但他是古人,是皇帝,你要諒解他,給他時間,讓他慢慢改變。如今他知錯能改,已經很難得了!”

“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有幸結成夫妻,你們應該好好珍惜這個緣分,千萬別因為一時意氣而傷了對方的心。”John難得學到一句涵義深刻的中國諺語,忍不住引用出來。

寧菱凝望著他,歎了歎,“John,你不明白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對誰錯外人難以判定。可是既然他已後悔,你何不給他一個機會?”

“給他一個機會?我給他的機會還少嗎?他根本就不懂得珍惜!”寧菱飽含苦楚的聲音低不可聞。

“皇帝說他絕對不讓小皇子跟你出宮。所以你……還是打消那個念頭吧!”John盡可能地找理由勸住她。

“那我隻好自己離開!”寧菱十分清楚,自己不可能再與東方辰一起,最近她可稱度日如年,每次見到東方辰,被****的情景便不受控製地湧上她的腦海,特別是晚上,與他同床一張床,她更加難受與痛苦。這樣的日子,她真的不願再過下去,否則不用多久,她一定崩潰,甚至發瘋。

“你舍得兒子嗎?”

寧菱沒有立刻做聲,再次麵向大海,數秒後幽幽地歎,“我好像沒跟你提過我是孤兒吧?我從沒見過我的父母,更加不知他們是什麼模樣,在孤兒院的惡劣環境之下,我同樣能夠堅強地長大成人。曦淩跟我比,算是幸福多了。或許他會失去母愛,但他還有父親,他是皇子,有大堆宮奴伺候他,關切愛護他,陪他長大。他不會孤獨。”

她早就猜到東方辰不會讓兒子跟她走,原本心中還存有不舍和猶豫,如今麵對廣闊無垠的大海,很多事情她都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