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太醫已年過六旬,一路經曆的大風大浪讓他早就練成了鎮定之性,可麵對的寧菱的逼問,他還是難免感到畏懼與慌亂,支支吾吾的,手心都沁出汗來了。
“菱兒,你怎麼了?黃太醫是皇朝最資深的禦醫,他當然不會弄錯。乖,別問那麼多,快把藥喝了,都涼了呢!”東方辰開始插話。
寧菱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仍在直視黃太醫,一會,吩咐他離開。
黃太醫暗暗鬆氣之餘,朝東方辰看了看,得到他的頜首後才快步離去。
偌大的廳內隻剩寧菱和東方辰,四周變得更加的安靜。
東方辰默默打量著寧菱,又開始催促,“菱兒,快,快把藥喝下去!”
寧菱紅唇抿得甚緊,麵若寒霜,明眸一陣冷然,目不轉睛地瞪著他。
東方辰內心沒來由的一慌,但他還是暗暗穩住忐忑不安,對她綻出一抹強擠的笑,不過,聽到那道清脆刺耳的鏗鏘聲之後,臉上笑容立時僵住!
玉碗被寧菱狠狠地砸在地麵,成了一塊塊碎片,參合著黑烏烏的藥湯,鋪滿昂貴的地毯。
“覺得很惋惜,很不甘?東方辰,從此後,你我之間,就像這隻破碎的碗,義斷情絕!”寧菱大聲吼出。
假如說剛才那道玉碗破碎的響聲讓東方辰心驚膽寒的話,那麼寧菱這句決然凜冽的話語,足以讓東方辰心膽俱裂與魂飛魄散。
“原來,這碗藥並非什麼安胎藥,而是墮胎藥。你,在懷疑我的不貞!”寧菱伸手撫上自己的腹部,“你質疑她不是你的種!因此你要除去她,扼殺尚未成型的她!”
“菱兒,你怎麼……”
“在驚訝我如何知道是吧?說什麼度蜜月的時候怕我疲勞,說什麼因為有寶寶而破壞了美好的性愛,其實,你最想說的是不要這個【孽種】,不能讓她出來給你蒙羞!”寧菱越來越激昂,頻臨爆發邊緣。
“朕也不想那樣,你明明懷孕已有70多天,黃太醫診斷到卻隻是50多天,那就代表,你是離開皇宮後才有的,朕……朕……”東方辰在為自己辯解,他突然好害怕,對於寧菱什麼都知道而感到非常的恐慌。
“東方辰,我不知道因何出現這種情況,我不介意你懷疑過我,我在意的是結果你怎樣對我!不管你承不承認她,她是我的孩子!沒有我的同意,你偷偷把她弄掉,你就是殺人凶手!不經我允許,你根本無權決定她的去留!”想起因為他的狠心而令自己差點失去日夜期待的孩兒,寧菱幾乎柔腸寸斷。
東方辰更加慌了神,急忙抱住她,解釋道,“這幾天來,朕一閉上眼就做噩夢,夢到東方顕譏諷朕給他白白養兒子,夢見很多人在嘲笑羞恥朕,朕身心疲憊,精神幾近崩潰。朕內心非常矛盾,想跟你坦白卻又怕你生氣,不得已,朕才……才想到如此下策!但是,朕對你的愛不會減少,隻會增多,今後我們還會擁有很多很多孩子,多到足以彌補你這次的失去!”
“彌補?如何彌補?她是一條生命,是我們的親骨肉,因何其他兄弟姐妹能來到這個世界,惟獨她不行?”寧菱開始傷心淚下。
“菱兒——”
“東方辰,我不知你愛我的時候我會怎樣,但我很清楚知道,我愛你愛得好痛苦,痛苦到我不敢再去愛你!曾經,你以賽冷斯的身份出現在我麵前,讓我感動,欣喜和興奮,讓對愛情笨笨的我陷入你編織的情網!當你以東方辰的身份強迫我進宮後,我討厭你,甚至憎恨你,因為我覺得是你破壞了我和賽冷斯的幸福!為了彌補我對賽冷斯的愧疚,我忍住厭惡而對你屈服。可是,當我陷入與賽冷斯的那段美好愛戀,當我滿懷希望地為他生兒育女時,你卻來告訴我,你就是賽冷斯,你就是淩兒的父親。”
“本來,我應該狠心一些,毅然離開你。但我忘不了賽冷斯的好,忘不了他帶給我的種種感動,帶給我從沒嚐試過的幸福。於是,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真實身份的你,確實給我無限的寵愛,對我百般的好,讓我慢慢接受了你,甚至愛上了你。”
“在我們的時代,夫妻之間的愛是一對一,每對夫婦隻需生育一個兒女。可來到這裏,我不但忍受著你和其他女人有名無實的關係,還不惜做好為你們東方家開枝散葉的準備。我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你,不斷給你機會,隻因我心中存著一個夢想,希望我們真的能夠白頭偕老!但是,你一次又一次地破壞我的夢想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