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是一聲作響,寧菱再次被雪球打中,東方曦淩歡呼的嗓音響徹整個後院,“母後笨笨,母後真沒用!”
寧菱會心一笑,頓時被他的喜悅所感染,於是也開始壘球,與他對打起來。
雪,還在紛紛揚揚地降落,雪地裏不斷傳出歡呼和哈笑,母子、主仆三人玩得不亦樂乎,直到累得無法動彈才意猶未盡地停下。
寧菱就著雪地而坐,由於身上穿著厚厚的、極度保暖的昂貴裘衣,故她感覺不到冰冷,她一邊喘氣,一邊替東方曦淩拍掉身上的雪花,弄得差不多後,吩咐月華,“你帶小皇子回去熱一下臉,重新換過一套衣衫。”
“那小姐您呢?”月華抱起了東方曦淩。
“我想再呆一會!”
“哦,那奴婢叫小蘭她們來陪您。”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靜!”寧菱拒絕。除了月華,她不習慣在其他宮奴麵前表露過多的真情實感,不願讓她們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
月華很清楚寧菱的想法,又思及這兒絕對安全,於是不再掙拗,留下一句“奴婢安頓好小皇子再來陪您!”便帶著東方曦淩離去。
目送月華和曦淩的身影消失於拱門之外,寧菱從地上起來,靜靜凝望眼前,望著那大片大片的雪花,如棉絮,似蘆花,像羽毛,一團團,一簇簇地從天而降。
忽然,她揚起臉,閉眼迎接那涼爽滋潤,沁人心脾的感覺,腦裏開始趨於平靜,什麼思緒也沒有,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舒適,盡情沉浸在那種毫無壓力當中,以致有人悄悄靠近、點了她的昏穴也不知道。
漫天飛舞,洋洋灑灑。雪的世界,清明而純淨,剔透又晶瑩,沒有絲毫雜念和牽絆。雪花之美,美在快樂,美在歡欣,美在無憂無慮。
明知這是一個夢的世界,但寧菱依然希望自己能永遠呆在裏麵,可現實讓她不得不離開,縱使心中多麼不舍,也要從中走出來。
睜開眼睛之後,她被四周的陌生環境嚇住,混沌的腦子頃刻清醒。
這是什麼地方?自己明明在後院看雪的,怎麼突然到了這兒?美目含驚,她左右環視,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再次震懾住。
是他!東方顕!
她還以為,這輩子恐怕再也沒機會看見他,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麵。
“你……還好吧?”本想問他這是哪兒,自己因何在此,但發出口的,卻是這樣一句真誠的問候。
東方顕並無立刻接話,隻是繼續默視著她。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在這裏?”寧菱重新環視著簡陋殘舊的屋內,避開他炙熱的視線。
“你的毒性……發作了吧。”東方顕總算做聲,嗓音沒有絲毫溫度。
寧菱身體一僵,目光迅速回到他的臉上,詫異地問,“你是什麼意思?如何得知我中了毒?莫非……”
東方顕恢複沉默。
“是你?是你給我下的毒?”寧菱黑眸張大,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你幾時下的毒?那是什麼毒?我受孕時間的推遲跟中毒有關?你想挑撥我和東方辰的感情,是不是,是不是啊?”說到最後,寧菱質問轉成嘶吼。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東方顕麵色轉青,咬牙切齒,“是你活該,我不但要你受到貞潔的質疑,還要你承受割肉般的刺痛!”
“為……為什麼?”熟悉的隱痛,開始竄上寧菱的胸口。
“我恨,我怒,我不甘!”溫潤如玉不再,俊顏餘留的隻有陰沉和森冷,讓人不寒而栗,“我才要問你為什麼?為什麼三番五次地幫他?還利用曉雪給他通風報訊?”
寧菱稍愣,隨即沉聲痛訴,“你心懷怨恨,為了一己私利而喪盡天良,我不能讓你一錯再錯,隻有你受到製裁,天下百姓才能得到安寧!”
“哼哼,說得真是偉大啊,當年若不是你莫名其妙地出現,我便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幾年來,我忍辱負重,承受非人的折磨,就是為了奪回我的東西。”東方顕語音變得更加銳利,“是你!是你這該死的女人,多次破壞我的計劃,所以,我要你不得好死!”
麵對冷漠無情的他,寧菱本該怒聲斥責,可她發現,自己喉嚨好像被某樣東西卡住,發不出聲。
“聽過【七七心碎散】嗎?它是一種劇毒,無藥可救的劇毒!由49種毒草毒花融合磨製而成,無色無味,中毒者會出現心絞痛,口流鮮血,剛開始是7天發作一次,但越往後,發病頻率越快,達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中毒者會心肺破裂,如萬蟲侵噬,最後痛苦至死!”東方顕麵上表情已然趨於猙獰,語氣透著無限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