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蘭皇後,一手握住寧菱的手,一手替她拭去不斷沁出的冷汗,心疼地安穩道,“菱兒別怕,母後當年生你的時候也是這般疼痛,不會有事的,很快會過去的。”

“母後……”寧菱凝淚,嘴裏竟然不受控製地發出這個稱呼。

聽到這聲久違的呼喚,蘭皇後如獲珍寶,內心更加澎湃。

“母後,好痛,真的好痛啊!”寧菱繼續低吟。

“乖,堅強點,一定要撐住,你想想寶寶,她就要出來了,是那麼的嬌小可愛,那麼的惹人心疼。”蘭皇後盡量轉移寧菱的注意力。

果然,寧菱聽著聽著,腦海勾勒出一個皺癟癟、軟綿綿、赤紅赤紅的小女嬰,惹人憐愛的小女嬰,繼而,她耳邊響起東方曦淩稚氣的鼓勵話語,還有他——東方辰。

“見到孩子的頭了,菱公主,請再加把勁!”穩婆洪亮有力的嗓音,更加振奮人心。

寧菱咬緊牙關,牢牢拽住蘭皇後的手,使出渾身力氣。整整一個時辰,她苦苦掙紮,憑借各種信念幾經徘徊生死邊緣,聽到那聲響亮的嬰兒哭啼之後,她終身疲力乏地昏了過去。

曄鄲皇宮。

偌大的寢房內,安寧靜謐,東方辰與東方曦淩正在午睡。

不過,東方辰睡得並不安穩,他神色驚惶,口裏不停叫著寧菱的名字,還把東方曦淩吵醒了。

“父皇,父皇您在做什麼,快醒來,父皇……”發現父親雙目緊閉,但嘴唇一個勁地動,東方曦淩不禁用力搖晃父親的胳膊,直到他睜開了眼。

“菱兒,菱兒……”東方辰人已醒來,口中卻繼續發出呼喚,待看清楚四周環境後,才發覺,剛才的恐怖景象原來是場噩夢。

夢裏,他看到寧菱麵色蒼白,披頭散發,下體布滿觸目殷紅的鮮血,她在痛苦掙紮,孩子卻無法出來。

東方曦淩發現東方辰一直愣著,不由關切地問,“父皇,您剛剛怎麼了?淩兒聽到您一直在喊母後。”

“父皇夢到了你母後。”東方辰將東方曦淩納入懷中,“

“真的?那母後對父皇講過什麼?有沒有提及淩兒?父皇呢,有沒有跟母後說我很想她?”東方曦淩連忙從東方辰懷裏出來,仰起小臉,高興欣喜地望著他。

“母後她生了小寶寶。”東方辰幽幽地道,臉上卻無歡喜之色。

“噢!是弟弟還是妹妹?”東方曦淩更加激動與興奮。

東方辰猶豫一下,才答,“是妹妹,是個小公主,可愛漂亮的小公主!”

“哇,真的是妹妹哦!母後早說過會給淩兒生個妹妹,她果然說話算數!噢耶,母後萬歲!”東方曦淩猛地站起,鼓掌歡呼,好像真的看到寧菱生了個女兒,壓根忘了那隻是一個夢。

而且,那夢……

看著手舞足蹈、高興得渾然忘我的小小人兒,東方辰內心一陣悵然,不由閉上眼,虔誠地祈禱,“但願老天保佑,讓寧菱安然無恙,順利產出雛兒。”

“父皇,您在默念些什麼?”忽然,小曦淩在東方辰麵前停下,伸臉靠近東方辰的胸前,仰望著他。

東方辰緩緩睜眼,寵溺地捏了捏他的小臉,抿嘴笑道,“父皇在祈求老天爺保佑你母後平平安安,保佑你妹妹安然來到這個世上。”

“啊?那我也要祈禱!”東方曦淩說著,迅速閉上眼,兩片嘴唇啟動,不知在呢喃著什麼。

東方辰見狀,內心無限欣慰,再次摟他入懷,“淩兒,父皇等下準備出宮找你母後,你要乖乖呆在宮裏,聽奶娘們的話,父皇會趕回來陪你晚膳的。”

“淩兒跟父皇一起去。”

“不行,你跟去的話,父皇要分心照顧你,會耽誤尋找母後的行程。”

“但我真的想親自去找母後。”東方曦淩苦著小臉,“而且,父皇曾經多次尋找母後不果,說不定這次帶淩兒一起去的話,會找到母後的,畢竟母後疼愛淩兒,一定會出來見淩兒。”

“你意思是說,母後不愛父皇?”明知童言無心,東方辰卻忍不住計較。

“呃,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意思是……是……”可憐的小曦淩,詞窮了。

東方辰淡淡一笑,輕輕揉著他的烏黑發絲,“好了,別想那麼多了,聽父皇的話,相信父皇,父皇會盡快把母後帶回來,還有妹妹。”

話畢,他起身下床,把許公公叫進來,更衣梳洗後帶上王封安,駕馬悄然出宮。

他根本不知寧菱身在何處,故隻能漫無目的、憑著感覺奔走,一出京城,仿佛有股力量促使,讓他不受控製來到索命崖,還看到一個人影遊走飛行於崖邊,似乎在探索尋找著什麼,待他看清楚那人的麵目後,瞬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