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還會心疼淩兒的嗎?”東方曦淩自顧低吟,之前的怒氣早已消退,剩下的隻有濃濃的難過和傷心。

“當然!淩兒和寶兒永遠是母後最珍愛的寶貝。”寧菱開始拍著他衣衫上的雨點。

“那求求母後別嫁給昕舅父!”東方曦淩站了起來,懇切地凝視寧菱,“母後是父皇的妻子,怎麼可以再嫁其他人!淩兒不要叫別人為爹,淩兒隻要父皇,永遠隻要父皇!”

說罷,他撲進寧菱懷中,開始啜泣。

寧菱手臂收攏,摟住他。

“父皇到底何時才回,我好想父皇,淩兒真的好想父皇。”東方曦淩哭得更加淒切。

寧菱把他摟得更緊,低頭吻著他的發根,越過他的頭頂望著窗外的雨線,絕美的容顏悄然起色,似是哀傷,似是悵然,又似是某種思念和記掛。

一個在桌上,一個在地上,母子兩人就那樣相擁而立,直到東方曦淩哭聲變小,最後完全消失,寧菱才從中醒來,發現他靠在她懷中睡著了。

抹去他臉上的淚痕,寧菱小心翼翼地抱起他,回到床前,將他放在熟睡的女兒旁邊,靜視了他一陣子,再次來到窗前時,雨已停,迎麵吹來一陣涼風。

寧菱閉上眼,仰麵迎接雨後的沁人清風,腦子開始慢慢放鬆。

不一會兒,身後響起月華的低喚,“小姐,您真的決定嫁給那個蘄昕殿下?”

寧菱麵色稍變,不語,雙眸仍閉著。

月華側視她,語重心長地道,“小姐曾跟月華講過,婚姻是聖神的,是兩人愛情的升華,更是愛的延續和寄托,小姐既然不愛蘄昕殿下,何故答應嫁他?”

寧菱又是默了一下,才緩緩睜開眼,忽然問道,“月華,你覺得皇上是個怎樣的人?”

“皇上,小姐是指我們的皇上嗎?”

“嗯!”

月華略微思索,娓娓道出,“皇上總體來說,算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吧!月華十三歲入宮,多年來在宮中耳濡目染,得知曆代皇帝個個不但擁有三宮六院,就算到老也會不斷納進新妃。然而,到了我們這代的皇上,他後宮雖在,卻形如虛設,不管是寵還是愛,似乎隻對小姐一人。有時候,月華看到皇上那般深情對待小姐,心中很是羨慕,不禁憧憬和期待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遇見像皇上這麼專一優秀的男子。”

“但他始終不甘寂寞!”寧菱幽幽地歎,憶起東方辰曾經多次為清白辯解,於是又問,“月華,你確定他和芙妃做了那種事?”

“呃,其實奴婢並無正麵看到皇上寵幸芙妃娘娘,奴婢當時剛進去的時候,隻是看到……看到皇上好像準備寵幸芙妃。”

看來,東方辰說的話是真的,他最後並無進入芙妃。不過那又怎樣,若非月華和曦淩及時出現,他還是寵幸了芙妃。

月華靜靜打量著寧菱千變萬化的麗顏,問出憋了好幾日的疑惑,“小姐,皇上真的是去辦事嗎?”

寧菱先是不語,轉身走到旁邊的紅木藤椅,示意月華也坐下,然後將那天比試的來龍去脈告訴她。

月華聽後,花容失色,“那皇上他……他出事了?”

“我也不清楚,蘄昕派出的侍衛時刻都在搜查,幾天過去了尚未有結果,我想……他應該沒事吧!”說到最後,她發覺自己聲音有點顫抖。

“小姐,您怎麼想出這樣的辦法!就算宿世姻緣是皇上編造,您也不該這樣‘以牙還牙’啊!”

“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下此決定,自從遇上那個古怪老伯,事情似乎變得無法控製,有時連我自己也無法理解為何會那樣想,甚至講出那樣的話!”寧菱神思恍惚,滿麵愁雲和煩惱。

“看來,問題出在那個老伯身上。小姐,那老伯到底是誰?”

“不知道,我在市集找了好幾天都找不到他,直到那天……”寧菱接著又講出前天淩晨在皇宮內遇見老伯的情景。

“真是太古怪了!小姐您會不會眼花或者什麼,那老伯既然不是皇宮的人,他肯定不能進入戒備深嚴的皇宮,除非他是神仙!”

“或許,他真的是神仙吧!”寧菱呢喃,伴隨一聲長歎。

望著她略顯消瘦的側臉,月華頓生心疼,“小姐,您別想太多了,皇上吉人天相,應該沒事的,至於顕王爺,那個嚴秋棠估計會救活他吧,就算不能,也是他的命,畢竟他曾經做過那麼多傷天害理之事。”

寧菱櫻唇緊抿,她現在倒不是擔心他們的安危,畢竟這事不到她控製,目前最讓她頭疼的是蘄昕與自己的婚事,她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