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很早就醒了,她換上了得體的華麗衣服,今天,他,林可要和林同一起上朝。
坐在轎子裏的可依有些緊張,畢竟是第一次去這麼威嚴的地方。轎子在宮門停了下來,一路上可依見到了不少的大人,他們跟可依打招呼。可依根本不認識這些人,林同在旁邊一一介紹,他們邊走邊聊。
可依聽著大家講些無關痛癢的話,這不是很無聊嗎?他們笑得很是親切,可依記得爹爹曾說過某某怎樣,而現在看來,大家都是一副奉公守法的樣子。彼此之間暗地裏鬥得不可開交,而走在路上他們稱兄道弟的似乎比親兄弟還要親密。
可依也厭惡這樣的自己,因為他要對他們笑。對他們的話要裝作很認真在聽得感覺,這是林同教他的。可依心想:“爹爹,也很辛苦吧!”
這就是官場,這就是生存之道。
想來他一個將軍,“壯士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一般的人物,卻在官場上和一群小肚雞腸的文人墨客較量,不難才怪。那些官微言輕的人的境遇就可想而知了。我欲報國,可求之無門的事情,當遇到了拉關係、走後門的時候,傷心的是學子,可真正傷到的還不是自己的國家嗎!
爭爭爭,即便林同看透了這些,他也離不開一個“爭”字。即使是為了辰國的未來,為了後世的清明,他也要和貪官汙吏一爭高下。他始終相信,邪不勝正,他始終相信,好人終有好報。
林同沒有跟可依講這麼多,他的女兒不需要背負他的包袱,他的女兒隻需要快快樂樂的就好。
可依見到了長弓雪和商白羽,他們今天肯定會見到的。他們相互間點頭致意,可依是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能跟他們說什麼話。所以也沒有必要過去,可依從來不是一個強迫自己的人,於是他就沒過去。
可依跟著林同來到朝陽殿,在林同安排的位子上站好。可依一直都乖乖的,直到長弓雪和商白羽站在他旁邊的時候,他才顯得有些不自然。
“等一下,我們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沒事不要抬頭。”長弓雪小聲的對可依說。這些話林將軍都已經交代過了,不過可依還是很謝謝長弓雪。
可依從皇宮回來之後見過長弓雪幾次,長弓雪似乎很討林同的喜歡,一有空就喜歡往將軍府跑。連帶著可依也要見他,不過兩人多數的時候都不怎麼說話。
“嗯,謝謝。”
可依的話剛說完,澤宇來了。百官跪迎,可依也跪下,低著頭,她沒有講話。她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能把皇上萬歲說得如此嘹亮,餘音在昭陽殿裏回蕩了好久,她的耳朵還有點嗡嗡的。
接下來,張千福頒布了一道聖旨。聖旨的內容大致講了這麼幾條:
一、駙馬爺林可遠去雲國與公主完婚,為表辰國誠意,特封林可為安樂王。
二、隨行的官員文官為:劉伯然、李紹天;武將為:譚邱、甘之怡。
三、沿途州縣要密切配合他們,做好接待工作。
四、出發日期定為三日後,即六月十六。
可依一直低著頭,他的心思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朝堂之上的事情真多,他們討論了這個又說那個。最後還是要等澤宇的一句話,澤宇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根本沒人能反對的了。
可依還在神遊雲外的時候,突然聽到澤宇叫他的名字。
她差點脫口則出“有事嗎”,還好長弓雪咳嗽了一聲。可依站出來,她朝澤宇跪下。“微臣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澤宇掩口笑了,“安樂王快請起,朕剛剛見你神色不是很好,是生病了嗎?”
可依真是欲哭無淚啊,她一直低著頭,也能被看出來神色不好?況且她帶的是麵具,麵具的表情永遠都是差不多的。澤宇明明是找他麻煩。可依道:“謝謝皇上體恤,微臣並無大礙。”
“哦,既然如此,那六月十五晚上的宴會,駙馬爺可一定要過來。”
可依剛準備問是什麼宴會,就聽得澤宇說道:“辰國和雲國能聯姻是萬民的福氣,安樂王身兼重任。朕決定本月十五在皇宮舉辦晚宴,各位大臣都可以過來一起為安樂王踐行。王孫公子,妻眷小姐都可以陪同著一起過來。就當是為駙馬和公主祝福了。”
接下來居然是百官跪著說遵旨,可依被強行拉到宴會,還要謝恩。她真的很不情願,不知道澤宇想做什麼。
禦花園道路兩旁掛滿了各色的燈籠,可依、落櫻由小太監領著穿梭在這如詩如畫的夢境裏。周圍百花飄香,可依覺得自己都要醉了。燈籠的紅光映在落櫻的臉上,給她增加了幾分朦朧的美感。
可依牽著落櫻的手對她說:“一會兒要跟緊我,這裏的人很多,如果走散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