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從善臉不紅心不跳地應了一聲,說:“你好你好,我叫柳從善,柳樹的柳,從善如流的從善,比你們早來公司幾年,不介意的話叫我聲哥,直接叫大名也行,大家都一個部門的,隨意。”

然後,柳從善繼續跟方學然聊了下去:“咱們公司,待遇肯定沒得說,行業內一頂一的好,學然你以後想來這兒那是太對了。你也不用緊張,能來實習,秦霜淨昨晚還帶你參加周年慶了,那校招的時候就比其他人更有優勢,而且優勢大多了,隻要你到時候別打麵試官,ffer肯定順利到手!”

方學然笑了笑:“那我可就當真了啊。”

“當然要當真,柳哥我不說假話,不然你回頭問問在商氏工作的學長學姐,我這經驗可靠譜了。”柳從善又極為自然地問起,“哎,不都說畢業季是分手季嗎,學然你男朋友有沒有考慮好在哪裏工作啊?這種事還是早點商量好,免得回頭高高興興的畢業季真鬧得苦哈哈的,多不好,是不是?”

方學然擺擺手,還是笑,大大方方道:“我沒男朋友,而且我不喜歡男的。”

柳從善一樂:“是嗎,那挺好的,省事啊。哎,那織夏你呢?以後打不打算來這裏工作,有對象了沒?”

柳從善問得自然,而且剛和方學然說過這話題,現在問到宣織夏身上,就像是不想顯得區別對待、所以也把宣織夏拉進話題。

宣織夏淡定地搖搖頭:“暫時沒有這兩方麵的打算。”

柳從善鬆了口氣,臉上更樂了,正打算繼續說下去,辦公室門又開了。

這回是秦霜淨上班來了。

看到辦公室裏的人,秦霜淨一挑眉:“柳經理這一大清早的,這是幫人資部抓考勤來了?幸虧我沒遲到啊。”

聽到秦霜淨的稱呼,宣織夏和方學然都愣了愣。

柳從善樂嗬嗬地站起身:“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麼樂於助人的人嗎。我就是來早了,在本樓層隨便逛逛,看你這裏實習生在,就進來聊聊天嘛,關心關心大學生的實習感受。”

方學然茫然了:“等、那個……柳哥不是我們組的專員嗎?”

秦霜淨笑了下。

柳從善一臉鎮定:“我沒這樣說啊。”

方學然:“可是……”

“我剛才就是說,我們是一個部門的——的確是啊,商氏企劃宣傳部這個大部門,下屬企劃部和宣傳部,我是企劃部總經理,你們是宣傳部的,大家都在十九樓嘛,不用分那麼細。”柳從善“有理有據”地解釋,“至於剛才,學然你誤以為我是請假回來的專員,我沒有解釋,主要是不想讓你們兩個實習生緊張。”

見方學然尷尬起來,秦霜淨嘖了聲,趕人道:“得了,柳經理您老人家快走吧,別擱我這兒玩微服私訪cspy了。”

柳從善從對內宣傳部二組的辦公室出來,

就給商書霽發了消息:【我剛才又皇帝不急太監急了一把,幫你打聽過了,宣公子真是單身,你抓緊點吧,過了這村沒這店,還是你真想回頭宣公子談戀愛了,你去暗戳戳插一腳啊?】

商書霽過了一個小時才回複:【你怎麼打聽的?】

柳從善:【我去他們辦公室了,問的本人!對了,宣公子本人還說,以後沒打算在商氏上班,所以你真的抓住人實習期最後一個月吧!我都替你急!】

商書霽沒回複了。

他不覺得宣織夏的生活裏缺一個人,隻擔心自己貿然地闖入,反倒破壞了宣織夏原本平和的生活,給他造成困擾。

而且,宣織夏已經記不得他了。

商書霽還是沒有新動作,柳從善代入地急了幾天,然後也放棄了,他總不能幫商書霽去追人吧!算了算了!

宣織夏他們這一批實習生的實習期很快迎來結束,學校也即將開學。

開學後就大四了,這學期課少,但緊跟著來的就是秋招或保研這類事情,畢業論文也得有所打算。

上學期末,學院裏已經讓學生和老師互選定下了每個學生的畢業論文指導老師,還讓學生提交了導師簽字的開題報告。

這個學期倒沒有統一特別要求畢業論文的進程,按往年情況來看,論文初版定稿也是大四下學期、五月初才要求上傳係統,緊跟著安排答辯,根據答辯反饋再進行修改和上交最終定稿,看起來時間還很充裕。

不過,下學期上傳學校係統的“初稿”是指已經通過導師指導意見的、調整好所有格式的定稿[(”,答辯後的修改不會太多,真正的修改完善基本在導師點頭讓你上傳查重前就已經完成了,和學生電腦裏自己的“初版”、“修改版一二三”這類定義不太一樣。

這學期什麼都不做、完全留到最後一個學期肯定會慌裏慌張、也不合適,但畢竟隻是本科論文,要求沒那麼高,所以大四上這個學期,不少學生在導師不主動催的情況下,會暫時先忙其他事、不著急畢業論文。

而宣織夏不考慮別的,上課之餘隻剩下畢業論文一項。學校裏圖書館一位難求,而且人多了總有點悶,所以宣織夏開始常駐自己的書屋,在書屋裏慢悠悠地寫論文。

他們這專業,學院文件上本科論文字數要求是六千字即可,但導師要求一萬字以上,又不能太多,所以一萬五以下。

宣織夏寫著論文、跟導師交流修改意見,不知不覺天氣就寒冷下來。

他不太喜歡冬天,這是他最容易生病的季節。

而且,他父母的生日集中在冬日,但如今他們人已經不在了,宣織夏給他們過生日得到墓碑前,他不太喜歡那種感覺。

但冬天還是得來,緊跟著開始下雪,學校也進入了期末考試周。

這天考完這學期最後一門,宣織夏裹上圍巾穿好大衣走出教室,外麵雪勢已經比考試前還大,傘撐起來沒一會兒就飄滿了雪,宣織夏撐傘的手明顯感到更累了。

他並不為難自己

受累,反正也沒什麼可著急的,所以走走停停,時不時步入路過的教學樓、走入屋簷下收傘休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