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囚徒(2)(1 / 2)

恭送完老太後,太弟回轉身從地上拉起了蘇嵐,此番太弟打量蘇嵐卻非先前那般輕佻。兩眼之中霧氣迷蒙,眼眶也是紅了,“母……你奶奶可是在你上京前過世了”。

“回殿下,是,祖母聽聞蘇嵐得蒙寵召,能以隨侍太弟,稟敬聖言,心懷大慰。先是諄諄教誨臣下受此恩寵,當盡心效命朝廷之榮寵,莫以念家思親而懈怠。又說身體孱弱,當難隨微臣入京,隻盼能留在汾汝日夜焚香,為主祈福……臨大行……尚以家教示微臣定要以國事為重,切莫因……”

“別說了”!太弟的兩手緊緊抓住蘇嵐的胳膊,過分用力之下,蘇嵐隻覺得自己的胳膊上被套上了一個鐵箍,陣陣顫栗傳來,太弟身軀一軟,險險摔倒。那邊皇帝一連串的咳嗽聲傳來,讓蘇嵐意識到,太弟失態了,這裏監視重重太弟如此,已是十分的危險。

“好!蘇嵐,今天孤王高興,想那仙鶴的膊頸如此之細,孤王尚能一箭射穿。走,陪孤王到孤的宮中,咱們也常常這仙禽的滋味。

說完話,拉著蘇嵐的手急行出宮門,竟是連招呼都未曾跟後麵的皇帝打一下。蘇嵐感覺到太弟抓住自己手的臂膀震顫愈加厲害,想是忍的極為辛苦。那稚嫩的小臉上仍綻笑容,外人看去仍是仍是興致洋洋之態,但那緊緊抿住的嘴角,卻是那樣的冷森。甚至可見,這位太弟的頭頂,熱氣騰騰。

“你們都出去”到了自己的寢宮,太弟讓宮人迅速的設了一個祭壇,自己也換了衣衫,竟是羽衣峨冠的仙家打扮,揮手讓隨侍的宮人走開,朝外吩咐:“孤王要為那兩隻仙禽好好的做一場法事,告訴禦廚,一個時辰以後,要烹製好那兩隻仙禽,孤王要徹底超度他們”!

這太弟宮院的宮人,素來就知這太弟好為古怪事,而且對下人更是暴戾。現在這位祖宗如此吩咐,當下都進若寒顫的迅速消失。

站在法壇上,焚香,禱告,蹈天跪地,仿若超度亡魂,實是祭告亡母在天之靈,一番祭告,長跪於地,渾身震顫,匍匐不起。蘇嵐在旁邊觀得,心下也是悲痛難忍,隻是他早已經心如堅石,此時看這太弟如此悲慟於地,卻未發出絲屢哭聲,知道這默聲哀哭最是傷身,連忙上前將其攙扶起來。卻見太弟麵色蒼白,眼角間,兩點暗紅,卻是兩滴血淚。

蘇嵐沒想到他如此剛暴,適才因其恭送太後所為,自己尚以為其極能忍心,卻不知發作起來卻是如此激烈。忙為其診脈。尚幸無大礙,隻是氣血攻梗,一時之間難以屢順罷了。送過一道真氣,稍稍為其穩定了一下情緒,蘇嵐連忙將他扶到床榻之上。

“殿下,您若是想哭,就哭出來吧,莫憋壞了身子”。

“蘇嵐,好兄弟,係母恨而未能為之以報,你……可瞧得起孤王”?愣科科的,坐起來,雙手抓住蘇嵐的肩膀,這位太弟竟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蘇嵐,自孤王曉事以來,就聞孤王生母早已經故去,全賴那太後扶持才成人至斯,心中且存厚報,不想自那日皇兄尋機親告舊事為我所知,尚存疑竇。但數日後,有匿形著攝孤王於至太後宮中,正聞聽此獠向天禱告,言辭間甚合皇兄所述,心下當時便全部明了,後又有那匿形者數次施手段以驗證,我心中已是無疑。此等深仇,孤王卻唯有心頭滴血。實乃懦弱無為至極”。

“殿下何出此言,敵勢大,當避實就虛,此為智。知恨事卻能以仇做親,混其視聽此為勇。殿下智勇,微臣何敢輕視。又怎能輕視?殿下能如此,微臣幸甚,皇家幸甚,百姓幸甚,這大乾王朝!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