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從幾個垃圾箱裏找到幾個啤酒瓶子,小男孩充滿光芒的眼神如同找到了世間的珍寶一般,喜悅的神情寫在他稚嫩的臉上。
小男孩一路拾荒的朝李開心走來,當他從李開心麵前車站走過時,李開心叫住了他。
“你好,請等一下。”
李開心把手中那小半瓶脈動一飲而盡,然後站起身來走到了小男孩的麵前,同時把空瓶子遞給了他,“這個給你。”
小男孩吃了一驚,他撿垃圾的時候從來沒有陌生人人和自己主動說過話,每當有人看到自己的時候,像是看到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驚訝之餘,小男孩把背上的編織袋放在了地上,然後把兩隻小手在自己汙穢不堪的衣服上反複擦拭,弄了好一會才伸手過來接過李開心手中的空塑料瓶。
“謝謝!”
小男孩眼中神情十分誠懇,他從李開心身上感受到的善意,比他撿到十個啤酒瓶還要開心。
“你每天晚上都在這裏撿瓶子?”
李開心被小男孩眼神中的純粹所打動,他有著想去了解他的衝動,“是誰叫你來撿的?”
李開心怕小男孩是職業乞丐斂財的籌碼,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去。
“是姐姐要我來撿的。”小男孩很純真,每一句話都是實話,“嗯,我一般都是在寶藏路撿,姐姐在中國路撿。”
李開心看著他瘦小的身影,再看了看他肩頭比他大數倍的編織袋,突然間心頭有些酸楚。他伸手從兜裏拿了五十塊錢遞給這個小男孩,“早點回家吧。”
“謝謝。”
小男孩沒有去接他的錢,“姐姐說,不能拿別人的錢,我們自己有手的。”
五十元巨鈔,夠小男孩撿數百上千個瓶子,運氣不好的時候,幾天都撿不到這樣的數額。可他不是乞丐,在他們的世界裏,拾荒者和乞丐還是有著本質區別。
二者之間不能逾越的界限,是他們內心深處僅存的一點點尊嚴。
李開心見小男孩沒有接錢,下意識的回頭望向自己身後的一家好利來蛋糕店,他想去買個蛋糕送給小男孩,可惜的是那家店已經打烊了。
“我要走了,你早點回家。”
李開心向一輛迎麵而來的出租車招了招手,然後回過頭來對小男孩說道。
這一夜李開心和藍冉通完電話後輾轉難眠,腦海中並不相距千裏是愛人的身影。
那天晚上李開心做了一個夢……
黑夜中,清冷馬路的盡頭,在昏暗斑駁的路燈下麵,一個小小的蝸牛,背著五彩斑斕的殼,一步又一步,慢慢的向前爬。
蝸牛的身邊是繁華喧鬧的都市,是車水馬龍的三千世界,是燈紅酒綠的奢華人間。可是隻有蝸牛在獨自一個人慢慢的向前爬行,他擁有的一切隻有自己背上那重重的行囊。
大千世界中的芸芸眾生,小蝸牛是最渺小最不起眼的一粒塵埃。可他依然不卑不亢,充滿希望堅強的活著,默默的行向前方。
李開心悄悄的跟在小蝸牛身後,走著走著小蝸牛突然不見了。接下來整個森城都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的影子。李開心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大街小巷的找,根本就沒有小男孩的身影。接下來他看見到處都是空飲料瓶子,散落得遍地都是,接下來李開心從夢中醒了……
醒來後,李開心整個人變得悶悶不樂的,和藍冉好了後,他的生活基本與正常人無異,靈異之類的事他再也沒有主動去探索。換而言之,他隻想安安靜靜的讓日子繼續過下去,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穩定。
自從昨天和小男孩見了麵,一連好幾日,李開心內心始終還是對小男孩無法放下。因此在過了一個星期後的一天,他決定當天夜裏,再去那天遇見小男孩的師範大學公交車站,去等那個拾荒小男孩的到來。
夜色逐漸變濃,街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
李開心坐在那天晚上和小男孩相遇的公交站,耐心等著小男孩的出現。在他身旁,有一個紅白色的小盒子,盒子側麵印著好利來三個字,這是李開心一個小時前,在身後的蛋糕店買的。
由於白天下過雨,今天晚上的風很大。
馬路與人行道上的無數雜物紙屑被卷得老高,在風停下後,又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忽然一張報紙在狂風中朝李開心迎麵襲來,李開心愣的一刹那,報紙就啪的一下罩在了他的臉上。李開心扯下臉上的報紙準備隨手扔掉的時候,一行字讓他停下了之前的舉動。
森城晚報上有一個標題,讓李開心選擇把內容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