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三農工作(1 / 3)

見母親想坐起來,王社並不想母親下床走路,他知道母親的身體比他還要虛弱。他走過去攙扶著母親,不知道她想幹什麼。王社見母親的眸子閃過一絲奇異的光亮,便問:“娘,你怎麼了,你想幹什麼。有什麼事,你隻管說就行了,我去就可以了,你現在身體虛弱,想幹什麼,你說一聲就行了。”王社見母親不語,便扶持著母親向前走去。打開房門,一股寒風吹來,令兩個人都趔趄一下。門外並沒有什麼動靜。庭院裏靜靜的,靜得有些讓人慘得慌。王社隨母親來到父親的靈棺前。

母親哭泣著說到:“是我沒有盡到責任,你病退以後,吃的穿的用的,也不能算隨你心意,有時候你想一個人靜靜地呆著,這個願望都是很難達到的。沒有什麼好辦法。你說過,你是很想退職還鄉的。你說過,你想把老家的房子修一修,然後到家住的。可現在怎麼了?沒辦法了。即使是你想去,可是你怎麼去呢。把老房子修好,你能去住嗎。沒辦法了。沒辦法了。以後,怎麼辦呢。你現在去了。是的,一定是你有什麼放心不下的,是不是你還想說什麼,現在,我來了,你說吧。有什麼話就說說吧。”看到母親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王社的淚水又象決堤的洪流一樣溢出來。望著母親悲痛至極的樣子,王社有些受不了,他折身出去了,一個人躲在院落的一株大樹下放聲大哭。風越來越大。狂虐的風把樹枝搖晃得幾乎撲向地麵。王社在恍惚間覺得有進入一種渾沌世界,他似乎聽到父親在對給他說話:“你文不能壓八卦,武不能定乾坤。我這樣走了,還真是有點不放心的。”

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眼前的一切都是夢。一直到殯儀館,王社都不願意接受眼前所發生的事實。

殯儀館。暗暗的天暮上飄著幾朵昏黃的淡雲,太陽象一張死人的臉,毫無血色,慘白慘白地懸在中天。一陣殘酷風把殯儀館院子裏的一株大樹撕扯得哀聲呻吟,搖曳的枝杈象一把把銳利的劍直向外刺。幾片紙錢隨風跌蕩,蒙蒙黃塵飛揚處一片渾沌。王社泥塑般地呆坐著。沒有哭聲。沒有眼淚。他那幽涼的眸子象侵月冷波,寒光瀲灩。水晶棺裏的父親瘦肖的額上鐫刻著幾道深深皺紋,沒有閉嚴的眼睛凝望著象在期待著什麼。潔淨的麵孔象一張白紙,鼻子在凹陷的兩腮中緊韌地挺拔著,嘴巴閉得緊緊的,象一道關死的門。王社的眼睛有點朦朧有點模糊。他想著父親談笑風生的樣子,覺得一切都恍若夢中。追悼會開得很簡單,但哀思豪竹的氣氛足以告慰亡靈,凡到場者無不發自內心的悲痛。一片唏虛嗚咽,生前友好皆銜哀致誠,黑紗白花盡時羞之奠。朱雪雯單鵠寡鳧行邁靡靡心中如噎,走到水晶棺罩前猛然向下撲身,隨她身旁的古青鳳和江秀麗手疾眼快將她攜起。朱雪雯發出一聲撕心裂膽的嚎叫。一陣嫋嫋的煙霧在殯儀館上空輕輕地升起,又慢慢地消散。

幾個月的時間裏,王社一直都有些神思恍惚,他無法排遣心中的悲慟,一直在梨花灣領著村民開挖水溝和疏浚溝涵。給父親燒百天紙的時候,王社在墳墓前接到新上任的墟城市選派幹部辦公室主任柳茹的電話,說是要搞一次全市選派幹部聯歡會,要王社撰寫演出節目需要的所有文字材料。

到了柳茹的辦公室,王社象別的選派幹部一樣,進門後喊了一聲“報告”,柳茹格格地笑了起來。她起身給柳三棉倒好茶水,看了一眼王社腳上的泥土,拍一下王社的肩膀。

“王社,我知道你是真的想為老百姓做點事情的。看你這灰頭灰臉的樣子,一定是剛從村子裏來吧。”

“不,給父親上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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