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亦見我不接招，眯了眯眼睛，轉過身又抱著徐佳書動手動腳：「你跟那塊木頭有什麼可說的？」
「顧總，今天的客戶是江總好不容易拉來的，公司正在成長期，您還是識大體些！」我學著徐佳書茶言茶語。
顧家說是豪門，實際除了和江家合資的這家公司，另外兩家在他大哥手上早就岌岌可危，他破壞江堯的合作，實際散的也是自己的財。
原本我和顧子亦在一起，顧家是瞧不上的。
後來也是看我在公司幹得風生水起，才鬆口答應，打的是我能在事業上輔佐顧子亦的主意。
從前我沒計較過這些，還想著隻要我們相愛，其他的都不重要……
顧子亦對我的提醒並不以為意，好像還以為他這些小把戲能讓我難堪。
於是半分鍾後江堯帶著秦氏集團的總裁秦昊出現在會議室門口時，顧子亦還把玩著徐佳書滑落在香肩上的吊帶。
而後者靠在顧子亦身上，原本媚眼如絲的眼神卻在看見秦昊的那一秒化為震驚和心虛。
7
「佳佳，到我這來！」
秦昊顯然也有點意外，麵色肉眼可見的不悅。
徐佳書立即聽話地站起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到他身後。
「老公，你怎麼回國了？」
秦氏的產業多在國外，秦總也鮮少回國，我恍然想起傳聞，說秦總有個從未露麵的小嬌妻，難道就是徐佳書？
「江總，不介紹一下嗎？」
秦昊盯著還靠在會議桌上麵色尷尬的顧子亦，眼神冷得像要殺人。
「秦總，這是我們公司的副總顧子亦，子亦，這是秦氏集團的秦總，快來打個招呼！」
「這位顧副總，好像跟我夫人很熟？我看合作的事，要不就交給他吧！」
顧子亦自然是聽過秦氏的大名，他看看徐佳書，又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我。
「秦總好眼力，我們小顧總，年輕有為，這次合作，肯定讓您滿意！」
我收到江堯的眼神，假模假式地吹捧了一番，將合作的資料塞到顧子亦手上。
用隻有他聽得到的聲音說：「小顧總有秦總夫人青睞，可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呀！」
這件事之後，秦氏開啟了對顧家生意的全麵打壓，沒多久，顧家的另外兩家公司就宣告破產，而這家公司的股份，也不得不低價轉賣給了江家。
「真是巧，徐佳書竟然剛好是秦總的夫人！」
我和江堯靠在陽台的搖椅上小酌，一邊在心裏覺得爽快，一邊又可惜我們和秦家的合作。
「哪有那麼多巧合，自作自受罷了！」
江堯笑著，與平日的胸有成竹不同，還帶著一絲狡黠。
我想起他說過的顧家該破產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江堯布的局，心中突然泛起一絲感激。
雖然江家遲早要吞並顧家，但他完全可以徐徐圖之。
可他這樣做，卻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8
我自小父母感情不和，又重男輕女，我能感受到的愛意微乎其微。
所以我總愛把自己包裹起來，拒人於千裏之外。
顧子亦從前對我是好，現在想來也不過是沒見過對他油鹽不進的人，無論如何也要得到而已。
而現在，江堯這樣正大光明地撐腰，是我從未體會過的。
我心上像是爬過一隻螞蟻，一點一點地啃噬著最柔軟的地方，可江堯是怎麼想的呢？
我和江堯住在一起，但是兩個房間，我們沒有超出朋友同事的逾矩。
卻又和從前亦師亦友的感情不太一樣了。
是洗完澡出來碰見他時，兩個人都不自覺紅了臉。
還是他係著橙色圍裙邊在廚房裏打轉，邊數落我不好好吃飯。
是夏夜蟬鳴晚風裏對酌的微醺。
還是一起看恐怖片時想靠近卻又猶猶豫豫的手。
從前的江堯在我眼中，是催作業的師兄，催方案的領導，也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
而現在，他好像離我很近。
江堯借秦昊的手收拾了顧家之後，徐佳書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反倒是顧子亦狗皮膏藥一般，好幾次堵在公司樓下，說要和我談談。
好在江堯像料到了似的，總是及時出現，大大方方地將我帶走。
留下顧子亦像被火燎了尾巴，暴跳如雷。
但我忘了，顧子亦為數不多的優點就是執著。
就像他當年鍥而不舍地追我時一樣，如今他也是陰魂不散。
那天江堯有生意上的酒局，我一個人早早回了家。
門外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時，我剛剛泡澡出來隻裹了件浴袍。
9
「時小姐的快遞，麻煩簽收一下！」
「放在門口吧！」
我擦著滴水的頭發，靠在沙發上懶得動。
「抱歉，是貴重物品，需要本人簽收！」
我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卻看見顧子亦手腳並用，把門拽開堵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