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況也是其他人所未料想到的。楊潘和柳迢青紛紛搶上前去,一個察看傅山盧是否真的死去,一個察看白玉桐是否受傷。楊潘在見到傅山盧確實斃命之後,忽地長劍一閃,要挾住柳迢青和白玉桐二人。他說到:“二位與另一位少俠殺了我三位捕頭兄弟,得與我走一趟官府,把事情弄個明白。”
柳迢青心道:“我們殺了公門眾人,雖非心中本願,可是官府一但問責下來,輕則充軍發配,重則非得不日開刀問斬不可。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先帶著白玉桐先逃了,之後再去找柴兄弟。”想罷,柳迢青偷偷對白玉桐做了一個隱蔽的手勢,她立刻心領神會。柳迢青一個流星大步竄上白玉桐的駿馬,拉起跑過來的白玉桐讓她跨在自己身後抱住自己,然後牽起馬韁,夾住馬肚就向絕徑上來的方向衝去。
楊潘見他們要逃跑,趕緊縱身上前,矮身揮劍便砍向他們的馬腿。柳迢青見狀提起馬頭,駿馬一個飛躍跨過了楊潘,向山下奔去。楊潘一擊不成,也騎上馬來,直追他們而來。
柳迢青邊操縱馬兒邊小聲對白玉桐說到:“一會兒咱們去救下柴兄,就趕緊向北逃出兗州地界,繞道齊州在做打算。咱們殺了官府的人,那些人一定不會放過咱們。”
白玉桐在身後回到:“早知道就不去多管閑事了,沒想到竟惹下什麼多事端。也不知道師傅現在如何了。”
柳迢青問到:“你師傅為何突然現身,也不知個緣由?”
白玉桐細細想了想,說到:“也許是他恰巧遇見了我們,於是便一路暗中相護。”
柳迢青又繼續問到:“既然你和他是師徒舊識,為何他相見卻不上前相認?”
白玉桐低著頭說:“他應該正在做什麼要緊的事情,就像那年不辭而別一樣。”
轉眼兩人已到山下,楊潘還在後麵窮追不舍。不遠處可以看見道上柴扉正和四名捕頭戰成一團。他身上衣冠不整,而且有破損,想必是身上挨了不少刀傷。
原來柳迢青他們剛才一去追傅山盧,柴扉一時沒明白過來,也要追去,四個捕頭不肯讓他走。柴扉也有些年少輕狂,和那四個捕頭便出手打了起來。他雖說學有所成,自負一身本領,但那四個捕頭也都是響當當的人物,一番比試下來覺得自己迎戰四人還是力不從心。
柳迢青忙對白玉桐說到:“一會兒你搶去一匹邊上的馬向北逃走,我去救柴兄。”
白玉桐點了點頭,但又看到那四名捕頭鬥得正狠,於是擔心道:“你如何救得了他?”
柳迢青微微一笑,小聲道:“你瞧好吧。”轉而他又大聲地對柴扉那裏疾呼到:“諸位住手!那傅惡賊跑了!快追!”
雲天和白貫聽了一想抓捕傅山盧的大事要緊,便先撤出了戰鬥。海不斷和江青石正與柴扉纏鬥在興頭上,便沒理柳迢青的話。白玉桐從自己的鞍袋中摸出當初在衡山柳迢青送她的紫檀弓以及白羽袋,以防敵人追擊。
柳迢青臨近了勒住馬韁,放白玉桐下去,又對柴扉喊到:“柴兄上馬!”柴扉立刻急攻幾招,講那二人暫且擊退,然後飛上柳迢青所騎的馬。白玉桐也尋得了剛才傅山盧落下的駿馬。
這個時候,隻聽楊潘也趕了過來,他長嘯到:“別讓他們跑了!”四人這才知道中了柳迢青的奸計,哇哇大叫一起攻來。柳迢青連忙調轉馬頭,與白玉桐一同縱馬向北逃去。
柳迢青在馬上與柴扉說了事情的經過。柴扉才恍然大悟,懊悔當初不該輕言刀兵,歎聲到:“如今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柳迢青說到:“先去齊州,甩開這些人再說!”
這下楊潘可急了,把駿馬抽的緊了,一路狂追柳迢青他們。柳迢青心想:“這麼追下去哪裏是個頭。”他對身後的柴扉說到:“柴兄,還有沒有暗器,好讓他們的馬停下來。”
柴扉苦笑道:“暗器都落在鞍袋裏了。”
白玉桐在一旁笑到:“讓你們瞧瞧我的本事。”說罷,隻見她放開馬韁,偏坐在馬鞍之上,衝著後麵喊到:“你們還是別追了!我們又不是有意的!不然給你們點顏色瞧瞧!”
那楊潘聽了氣得大喊:“是黑是白,先押你們去見官府再說!”
白玉桐一見這群人不死心,便冷笑道:“得罪了!”
隻瞧她用兩腿固住馬鞍,一手張弓,一手搭上三支羽箭,轉身便射。三發白羽直奔他們身後地上紮去,那將是楊潘他們坐騎即將踏上的地方。
楊潘暗道不好,連忙去偏馬頭,隻可惜飛黃奔跑速度太快,來不起躲開,三發羽箭中的一發插在了馬腿之上。楊潘使勁全身力氣登出馬去,才護的自身周全。他在地上翻了一個滾兒卸掉自身的衝擊力,遠處那三人早已經奔遠,再回頭看那馬兒,翻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了。
楊潘怒拍大腿衝前方喊到:“你們等著,跑不了多遠!”不一會兒那四個捕頭追了過來,瞧見楊潘如此狼狽,再看地上有他的那匹馬已經站不起來了,心知楊潘他失了手。
雲天趕忙下馬上前,問到:“楊兄,你有沒有受傷!”
楊潘一臉陰鬱,擺了擺手,沒好氣地回到:“無妨。唉!隻是讓他們跑了,不能給死去的弟兄們一個交代。”
江青石說到:“不如我們先斂了那淫賊的屍首,先交了官差。兄弟們的賬再慢慢算。”
那楊潘搖了搖頭,長劍一揮,結束了那苟延殘喘的馬兒性命,答到:“也隻好如此了。”
再說柳迢青這一頭,他們雖說甩開了緊跟的追兵,但是人生地不熟,再加上逃跑的時候沒加注意,早就迷了方向。柳迢青見柴扉不好意思在馬身上抱著自己,便主動將馬兒讓給他,自己與玉桐合乘一騎。
他眼見太陽便要落山,他對其他人建議到:“不如我們先尋個地方過夜吧。”可是又奔了幾裏路卻連個燈火也瞧不見。
白玉桐一臉喪氣,嘟囔到:“看來我們要夜宿於此了。”
這時,柴扉忽地下了馬,趴在地上扣上了一個碗狀的物什,支起耳朵傾聽,還招手示意大家不要走動。柳迢青和白玉桐見此,卻不知道是什麼名堂,隻覺得他的動作十分滑稽可笑。
大家靜靜地等了一會兒,隻見柴扉忽地起身竄上馬去,衝著他們大喊:“跟著我走,保證大家今晚能睡在屋子裏!”
白玉桐覺得十分好奇,便讓迢青縱起馬兒緊跟在柴扉後麵。她問到:“柴大哥,這又是什麼功夫。”
柴扉笑道:“我趴在地上,聽到這邊有動靜傳來,一定是有大熱鬧。這種‘地耳朵’行軍打仗的時候判斷軍情也經常用到,我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咱們快走吧,去晚了怕是人家都睡下了。”柳迢青和白玉桐這才明白,又加了幾鞭,三人向同一方向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