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拉做了個請的手勢。
“別喝,這太不衛生了,而且說不定有毒。”高闖的耳邊癢癢的,是花想容俯下身提醒他,雖然他此刻寧願自己是“下賓”,可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示弱?!對什麼鳥就要喂什麼食,對這些好勇鬥狠的混蛋就要強勢才行,他狠,你就比他還要狠!
沒有理會花想容,高闖麵不改色的把酒一飲而盡。他相信這些人不會毒死他,因為他們可能打了船隊的歪主意,但他今天隻帶來了一點貨物的樣品,這些人不會隻求這一點小利的。
戈拉挑了挑姆指,說了句什麼。
不用翻譯,高闖也知道那一定是誇獎之類的場麵話,隻見那夥計又拿出一條蛇來,高闖連忙道:“感謝幫主的盛情了,可是我們軍務在身,等談成了生意再敞開了喝。不如大家痛痛快快,說說要怎麼交易,咱們公公平平,童叟無欺。”
明人翻譯了一遍,然後轉告給高闖對方要先看看貨。
“這是應該的,行規嘛。可是我們也要看看他們的貨。”高闖道,心想雖然花想容專門研究過貨物,還精通金錢的往來,但不知道靠不靠譜。
“可是戈拉幫主的意思是――”明人為難地說:“在占城港做生意,都是先看來貨,看中了才給對方看自己的貨。”
“對誰都這樣,還是隻針對我大明?”高闖心頭火起,可表麵上卻還平靜,一個勁兒的對自己念著“先禮後兵,合氣生財!”的八字真經。
明人支吾了一下道:“一直――都是如此。”
高闖明知道事實不是如此,但看明人為難的樣子,最終還是決定先退一步,貫徹那八字真言。他讓兩個士兵先從抬來的木箱中拿出一個普通的青花瓷瓶、一點絲綢樣料和茶葉來,然後向老鐵使了個眼色。老鐵會意,走到木箱旁邊去,蹲下身整理裏麵的東西,並指揮兩個士兵擋住那些不停瞄向木箱的目光。
東西一拿出來,高闖就聽到四周一片驚歎之聲,青花瓷瓶美麗高雅的色彩、流暢的線條,還有絲綢的精美使得這些人連眼珠都快掉下來了。看著瓷瓶在一雙雙手中傳遞,高闖突然覺得心疼,見那些手都和木銼似的,真怕把大明朝的瓷器劃出道子來,把那些美麗的絲綢掛出絲!
高闖耐著性子等了他們好久,直到留在外麵的兩個士兵和阿布歸隊,也遲遲不見他們出價。
“明人,你問問他們,到底出個什麼價?我可沒時間在這裏瞎混。”高闖說道,同時戒備起來。這些人不痛痛快快地表態,那就證明沒憋著好事。
“聽著他們說什麼,發現問題隨時告訴我。”他又低聲對馬歡道,怕明人有什麼不敢說的,或者做出不利於他們的翻譯。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一直盯著戈拉,就見他瞄了一下其他三個幫主後,就對明人說了幾句話,眼神裏有著試探和挑釁。
“他說什麼?”看明人沒有直接翻譯,高闖問:“直接翻譯就行,別耍花樣!”
“戈拉幫主說――說要用等重的瓷器、茶葉和絲綢,換取等重的烏木、降真香木和觀音竹,伽藍香、犀角、象牙和藥材等物更加珍貴,所以要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