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闖生於現代,別說大象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見過,可身後這些大明人就不一樣了,幾乎都在見到大象的時候驚呼了一聲,從沒想過這世界上有這麼龐大的動物,有的人甚至緊張的把刀拔了出來,目瞪口呆地看大象被象奴指揮著跪了下來,然後有一個仆人拿著一個精致的木梯,扶著美人走下象背。
高闖擺了擺手,示意手下不要慌,自己則又向前湊了幾步,站到大象的不遠處,直眉瞪眼地看著這位暹羅美人。就見她的衣服式樣和發型都與當地婦女類似,但是衣料華貴許多,手腕腳腕上戴著珠寶,雖然繁冗,但卻不給人俗氣之感,一頭烏發油光水滑,是高闖所見過的最美麗的黑發,發上插兩隻金簪,襯得發絲都好像閃光一樣,再加上她圓圓的臉蛋、豐滿的朱唇、明亮的大眼睛,整個人有奪目之態,令人不敢逼視。
當然高闖除外。
他這麼肆無忌憚的盯著人家看,當然也會引起別人的反應,那暹羅美人扭過頭來,似乎有些惱怒。她每隔一天就會來這裏一次,集市上的人誰不知道她是暹羅最富有的商賈之女,沒有人敢這麼打量她,連圍觀的人都沒有,可這個人竟然如此無禮!
她瞪了高闖一眼,本想招呼手下打走這個不長眼的家夥,但卻見高闖對她咧嘴而笑,黝黑的臉上露出雪白的牙齒,看來明朗親切,目光中隻有好奇和讚賞,並無好色之意,再見他是明軍軍官的打扮,周圍分散開的明軍似乎是他的手下,於是也不發作,甚至略笑了笑,之後抬步走進了路邊的一間大而整潔的涼棚。
這個美人挺大方的!高闖心裏暗讚一聲,轉身要走,但卻又停住了,因為他看到又有一頭大象走了過來,照樣的雲蘿傘蓋和象奴,但傘蓋下坐著的可不是暹羅美人了,而是一個矮胖的男人,明軍打扮,一臉黑斑。不過這男人惡劣包裝下的美好身材他見過,那是能讓人流鼻血的,比AV女優還玲瓏的身段。
“你在這兒幹什麼?”高闖直著嗓子喊了一句,心想反正當地人懂漢語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很反感花想容又恢複了以前的惡心打扮,雖然他知道她是為了掩蓋身姿。自從上了船後,他多日沒見到花想容,看不見時也沒感覺怎麼著,此刻見了倒覺得怪想她的。
“容大人是我的生意夥伴。”身後傳來一個美妙的女聲,說起話來有點僵硬,但說的是漢語沒錯。一轉眼,就見那暹羅美人又走出來了,一手拿著一盞金杯,一手拿著一串花。說完也不理高闖,臉上綻出一朵明媚的笑容,向花想容走了過去,把金杯中的水潑到花想容身前的地上,然後把花串掛到了她脖子上。
高闖這個奇怪啊,如果不是清楚地確認他們是在六百年前的暹羅,還以這裏是夏威夷,就差這美女喊一聲“阿羅哈”了。他倒不知道本地也有潑水和獻花的風俗,但看也看得出,這暹羅美人是把花想容當做了最尊貴的客人。
花想容是第一批下船的,雖然她女性的身份暴露,但鄭和還是不拘一格的任用人才,做生意的事照舊交給她去做。
“高大人,我奉命和落月追風小姐談幾宗生意。”走到高闖身邊時,花想容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顯得比較生疏,鬧得高闖沒來由的不爽,惡作劇似的向前跨了一步,正好把花想容擋在後麵,還撞得她一趔趄。
“落月追風?好名子!”高闖站在花想容前麵,笑嘻嘻地道:“天下的月亮落了下來,果然可以形容這位小姐的美麗,但是追風二字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暹羅美人一笑,看來對高闖的誇獎很受用,一點沒有羞澀之感,大方爽朗得很,“追風的意思是,我做生意速度很快。這是宋人的名子,因為我祖上有宋人血統。”
高闖很想給這美人上一堂曆史課,告訴她現在已經是大明朝了,不過還沒說話,花想容就從他身邊擠了過去,還狠狠的踩了他一腳,他疼得沒有說出話來,一手搭在花想容的肩上,似乎是好友間的親近,實際上暗中加勁,讓她也走不了。
“嗯嗯,小姐說的對,時間就是金錢嘛。”
“兩位大人似乎有事要講,落月就不叨擾了,在裏麵恭候容大人大架。”落月追風一笑,略屈膝行了個禮,雙手合十,姿態漂亮極了,和泰國的舞蹈一樣,雙手上的花樣特別優美,之後轉向離開。
她一走,花想容就拚力拉下高闖的手,“你不要攪和,我在辦正事呢。”神情有點生氣。
高闖心裏大樂。以前是花想容總找他麻煩,現在正好相反,他特別愛找她麻煩,就像小狗見了小貓似的,不惹得她發火,他心裏就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