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小公主、小姑奶奶,您請不要大放悲聲了,回頭有人奏我一本,我會被殺頭的。”高闖又是好笑,又是有點愛憐。聽他這樣說,公主果然收住了聲音,但淚水卻不斷,抽抽答答的,因為忍著不出聲,小臉憋得通紅,害高闖以為她要閉過氣了。
“呼吸呼吸!”他撫撫她的背,根本意識不到這動作有多麼大逆不道,好在大家不敢往這邊看,而小蝙蝠早就束手無策了,也注意不到,“給我講講,為什麼哭成這樣,誰欺侮你了。”
“就是你唄!”公主抽泣不止,不經意的倚在了高闖的懷裏,隻覺得呆在他身邊就和呆在父皇身邊一樣安全,有他在就什麼也不怕了。可是他比父皇好玩多了,沒那麼嚴肅,成天板著臉,好像一肚子心事似的。
“公主,咱可不能這麼講,我對你多好啊,哪裏敢得罪你啊。”他的語氣逗得公主想笑,一心的陰霾全部掃光,剛才還恨得他要死,這會兒全部煙消雲散了。
“不要叫我公主。”
“那叫什麼啊?您動不動就大哭大叫,您知道這裏有多少皇上的耳目,我哪敢造次。”
“你剛才怎麼叫我來著?”
“小六子?那不行,剛才是臣走嘴了,您得原諒我。”高闖繼續逗六公主,想哄得她高興,一會好打發她走,“我――不是,是臣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也不必不敢,我――覺得怪新鮮的。我命令你這麼叫。”公主說,看高闖對自己那麼好,心裏甜絲絲的。她和高闖認識很久了,但單獨呆在一起的機會並不多。
她喜歡他叫她小六子,這名子裏充滿了寵溺和憐愛,還有那麼一點點親近,重要的是從沒人這麼叫她,這是他對她單獨的稱呼,一想到這個,她就感覺很開心。
從什麼時候注意到他的,她不記得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把他放在心上了。這個男人和她所見過的男人不同呢。他像父皇那麼高大威武,做起事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還會講笑話,而且從來不把權貴放在心上,天底下,這樣的男子大概隻有他一個了。他這趟隨鄭和走了一趟西洋,立了很多的功,想必會受到很大的封賞,想必他做了官,父皇就不會嫌棄他的出身了,那個時候,她和他――
不過他有點花心,和那個雲想衣一直勾勾搭搭。
一想到這兒,公主又撅起嘴來,“你剛才又返回去,就不知道人家多擔心嗎?我不是不讓你救人,可是把自己搭進去,誰來保護本宮,誰來幫助鄭大人完成大明的霸業?”
高闖明知道她是妒忌的,此時意識到這小丫頭就伏在自己懷裏,忙不動聲色的躲開,正色道:“無論如何,她是我帶出來的人,所以我要她平安回去。這是我的原則,不隻是針對雲姑娘。公主是善良之人,難道真的忍心看著她死嗎?公主不是以一己之力擔保她在船上留下一條命嗎?”他知道這小丫頭情竇初開,對自己有了意思,可是他早晚是要回去的,所以不做那始亂終棄的事,何況他真的不喜歡這種嬌嬌女,不過感覺像小妹妹一樣,有點憐愛罷了。
看她對自己的樣子,隻怕傷心難免,但他覺得這隻是少女懷春,等她見了朱棣給他精挑細選的駙馬,就會把自己扔到脖子後麵去了。
“可是我也沒見她領我的情。”公主撅著嘴,咕噥了一句。
“那公主就應該以德報怨,偏對她好,看她還好不好意思和公主比來比去!”高闖借機道:“她被石頭砸斷了肩骨,這一趟的罪受大了,肯定會疼死,也說不定沒了小命。這也許就是老天看不過眼,故意懲罰她。公主對她那麼好,她居然不領情。”
“啊?這麼嚴重?”公主的小臉白了。她雖然討厭雲想衣,恨不得她在眼前消失,剛才也想讓她被砸死在水洞中,但這不過隻是想想,現在聽到真實的情況,心下還是不忍。
“是啊,還有兩個士兵傷得非常嚴重,如果傷勢惡化,失了腿是小,恐怕會回不到大明了,他們的妻兒也再見不到他們了。”他故意說得很慘,“所以必須盡快回到船上去。這樣問題就來了,我相信佛牙一定就在山穀中,所以我是要留在這裏迎取佛牙。”
“你還要回去?”公主吃驚不小:“不行,如果神再向你丟石頭,你沒那麼好命會回來了。不行,堅決不行,本宮命令,不,是本宮下旨,不許你再回去。”
高闖一聽要麻煩,連忙道:“傻了吧?那是佛祖對大明的考驗,不會再懲罰我第二回的,所謂一罪不兩判。如果這個時候離開,難道讓這些蠻夷小國得了佛寶嗎?這豈不墜了我大明的威風,讓皇上蒙羞?”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