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中有許多猴子,可愛的猴子,它們也和他一樣矮小畸形,但是跑得真快,動作靈活。於是他跑出去抓猴子,還抓了很多的仆人和路過的商旅。父親以為關得住他,但不知道他殘缺的外表下有著巨大的力量,天神給予的力量,他可以靈魂出竅,控製那些人和動物的思想和行為,讓他們自己走到他的地宮中來。
他可以把人類的靈魂轉移到動物的身體內,還可以把人臉割下來換在猴子的臉上,看著那些臉和他的一樣萎縮,看著那些臉的主人是比他還矮小猥瑣的猴子,他很開心。他隻等這個實驗成功,就可以為自己找到一個最矯健的野獸身體。隻是不知為什麼,那些靈魂到了動物身上後就開始退化,最後那些動物成為了擁有人類惡劣品質的動物,卻還是不能成為有著人類聰明才智的獸。
父親不知道從哪裏請來了巫師,把他的靈魂困在這個綠洲之上,不能遠行。所以他的領地就隻有這裏,當父親去世,綠洲成為了無人居住的地方,他仍然孤獨的遊蕩在裏麵,所不同的是他成為了主人,他可以住到地麵上來。
來綠洲的人,他全部以最殘忍的方法殺死,將他們製成幹屍,剔除他們的靈魂,控製他們的反應,綠洲裏的猴子,他每一隻都“修改”過了,讓它們以這種方式繁衍,生下來的小猴仍然是人臉。它們有了人的意識,因此就知道這幅不人不猴的模樣不能去別處,隻好呆在這個地方,還因為對他和他的神力的恐懼,不敢進入這個地宮一步。
可惜,他空有神力,卻也有肉身,也會死亡。他不甘心進入地府,卻也不敢違背上天的意誌,所以他把自己的肉身化去,把靈魂封存了起來,如果有人放出他,就是他的重生,如果沒有人放出他,那麼這地宮就是他的歸宿。
幾百年了,真的沒有人來救他,所以他安心的等待成了憤怒的守候,回想起他生前種種的遭遇,他想用血來清洗這一切,隻要他離得開這裏,他就要借助來者的身體,掀起腥風血雨。
所有的記憶,所有的憤怒和感覺,幾乎在一瞬間湧進了高闖的腦子,他隻覺得頭疼欲裂,要撞在牆上才舒服一點。他感覺那外來的意識要成為他的主宰,可他從來不是個順服的性子,所以拚命的掙紮,對方的壓力越大,他的反抗力量就越大。
隻是這些精神上激烈的攻防造成了身體上的劇烈疼痛,他自己隻感覺頭腦混亂,身體抽搐不止,但實際上他是在狂吼著聽不懂的阿拉伯語,瘋狂地掙紮著,似乎要把自己的身體撕裂一樣,還用頭撞牆。幸好光軍一直不肯離開他左右,生拉硬拽著,才沒讓他頭破血流。
“怎麼辦?怎麼辦?”光軍急得要掉淚,“不能看他這樣不管哪!”
“可惜當過兩年道童的那位兄弟沒跟來,不然可以鎮一鎮。”一個年紀稍大的士兵憂慮地說:“高大人一直離棺材最近,所以一定是被上身了。看這樣子,我們要壓不住,我看――高大人剛才也說了――”他看了看高闖的手腳,那些捆幫他的繩子不是長繩,不能反複打結,此刻被高闖掙得似要鬆開了,他也不知道疼,皮膚全被繩索磨破了,鮮血淋漓,一雙眼睛全是瘋狂的神色,牙齒咬得哢哢響。其實高闖的意識是在和外來意識搏鬥,爭取身體的控製權,但看在別人眼中卻非常可怕,好像他要吃人一樣。
“不行。”光軍立即反對,“雖然大哥這麼說了,但是我寧願被他殺死,也絕不能殺他。你們想想,從一上船到現在,大哥立了多少軍功,對弟兄們也不薄,哪能就這麼殺了他。你要動手,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那士兵怒道:“張大人,你當我是什麼人,怎麼會對高大人下手。我是說,我們必須盡快找出通路,看把高大人架到大太陽底下曬曬,能不能滅了那個陰魂。可是高大人一直折騰,他力氣大武功好,我們幾個人合力才勉強才製住他,可這樣一來,誰去找路。不如先打昏高大人,讓他消停會兒,咱們好辦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