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霧:“你荒不荒謬。”
淩琦瑞:“你們怎麼認識的,萍水相逢一見鍾情?”
“差不多吧。”
“但我覺得他看著挺生人勿進的。”淩琦瑞覺得反正謝心洲在看外麵,他們這個角度隻能看他一個後腦勺,於是肆無忌憚地打量他,“不是那種高冷bking的生人勿進,像是……怕生似的。”
其實淩琦瑞形容地還算貼切,但喻霧明白,謝心洲的“怕生”不是膽怯的“怕”,而是怕麻煩的嫌棄。
不過從國內到國外又回國的淩琦瑞也同樣閱人無數,很快他糾正了一下:“不對,不是怕生,是‘怕了你了別靠近我’。”
喻霧一回頭:“你說對了。”
“……”淩琦瑞忽然頓了下,眼神一怔然後開始假裝忙碌,放下杯子用抹布胡亂擦台子。
喻霧蹙眉:“裝什麼勤快。”
再扭頭過去想繼續欣賞謝心洲那漂亮的後背線條的時候……對上了謝心洲的視線。他自己也怔愣了下。
謝心洲看著喻霧,眼睛向自己旁邊的沙發位置瞥了下,喻霧立刻撂下玻璃杯走過來。
“洲哥。”喻霧坐下。
“有煙嗎?”謝心洲問。
喻霧陡然想起他出去巡演的時候,在加州一號公路抽煙的照片。
“有。”
謝心洲說:“我想抽煙。”
喻霧回吧台跟淩琦瑞要了根煙,淩琦瑞納悶,因為喻霧不抽煙,原以為他是回國這段時間抽上的,還叮囑了句要抽出去抽,大廳禁煙。
結果,淩琦瑞看著他把煙和火柴遞給了謝心洲。
“謝謝。”謝心洲起身準備出去抽,見喻霧也跟著走到了玻璃門邊,“你別跟著我,外麵冷。”
雪越下越大,郊區沒有林立的高樓切割大風,落地窗外,謝心洲的黑色羊絨大衣下擺被風胡亂地扯著。
他擦燃火柴,點上煙,火柴一甩,扔進垃圾桶。
然後左手插進上衣口袋,微微抬頭,把煙吐進風雪裏。
他站的地方雖然有屋簷,但風太大了,雪侵襲著他。謝心洲的大衣沒有扣紐扣,裏麵隻有一件高領毛衣,很快沾上碎雪。他咬著煙向側後方回頭看,和玻璃裏麵同樣在看他的喻霧對視。
白煙從他唇縫裏被吐出來,謝心洲淡淡地看著喻霧。
——他是個情感漠視的人。尹心昭這麼說過。
喻霧彎著唇朝他笑了下,落地窗裏麵很暖和,大廳裏暖氣開得足,外麵的雪在半空被風吹得打旋兒。
喻霧還是決定走出去,推開俱樂部的門,寒風與雪狂歡尖叫。走向謝心洲的這截路很冷。
他夾下煙,沒有問他怎麼出來了,而是吐掉嘴裏的煙,說:“你好像喜歡我。”
“感覺到的?”
“從邏輯上分析的。”
“還是欠缺了。”
“嗯。”
二人在風雪裏沉默了一會兒,謝心洲在旁邊垃圾桶把煙滅了。挺冷的,兩個人都沒進去。
沉默的時間裏其實兩個人的思緒在放空。喻霧說:“沒辦法,你在那個人仰馬翻的別墅裏淡定拉琴的樣子太戳我審美了。”
謝心洲回憶了一下:“啊,然後你走過來撞了我的琴。”
“……”喻霧默然,“對不起。”
“沒事。”
“我覺得你挺酷的,孤僻冷漠的天才音樂家,又長了這麼完美的一張臉,你這在漫畫裏不是美強慘主角,就是那種在大結局揭曉真相,被萬人心疼的大反派。”
“樂手。”謝心洲糾正他,“不是音樂家,甚至不是首席。”
喻霧真的覺得他這張嘴多虧了他不愛說話,笑下笑,朝他挪了一步,和他並肩看雪:“其實我以前性格很爛,又特別能打,脾氣差得要命,能動手就不張嘴,還有個瘋子媽,和老喻那樣的爸,人人對我敬而遠之。”
謝心洲:“不是人人得而誅之就好。”
“……”喻霧又笑了,“你這個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