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耿見到範先生的瞬間，就毫不猶豫地大力掙脫了沈或幾人，跑到範先生麵前，語速飛快地把自己的來意再說了一遍。
那副急切的樣子，活像是生怕自己慢了一步，想說的話就別想再能說出口了似的。
沈或幾人麵麵相覷三息，隨後不約而同地裝作無事發生，乖巧地衝著範先生問好：“先生好。”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範先生禁不住皺眉，在他沒來之前，這幾個可不像是這麼乖巧的樣子。
沈或作為代表搖頭答：“沒做什麼，隻是想送無關人員離開咱們書院而已。”
早就在曹耿退出書院的那一刻，曹耿就已經不是雲深書院的一員了，沈或這話說的，也沒什麼毛病，範先生頷首看向曹耿。
“你當初既是已經決定離開，那現在就不應該再回來。”
“先生明鑒，學生當初是不懂事兒，現在已經知道錯了，還望先生大人大量，能夠不跟學生計較。”曹耿為了自己跟柳泉許下的承諾能夠完成，不得不放低自己的姿態。
整個鎮子裏的書院，其實最好的就是雲深書院，其他書院或多或少都會有那麼一些不為人知的肮髒，但雲深書院就什麼都沒有。
曹耿正是知道自己隻有重新回到雲深書院，才能有機會考上秀才，不斷往上走，所以才不惜放低自己的姿態，前來求學。
雲深書院不富裕，隻要讓他重回書院，讓他出多少銀子都可以。
沈或幾人狐疑地將曹耿上下打量了一遍，說句老實話，他們是不相信曹耿是會真心悔過的人，畢竟曹耿離開雲深書院之後就一直在針對雲深書院。
這麼些年來的隔閡，不是曹耿一句錯了就可以一筆勾銷的。
思及此，幾人目光不禁落在了範先生的身上，說到底，他們就算是想得再多，最終決定權其實是在範先生手裏。
如果範先生最後還是決定讓曹耿重回書院，那他們即便是有意見也不能如何，最多也就是在看見曹耿的時候當做沒看到。
範先生沒瞎，當然是能看得出來自己的這幾個學生對曹耿的不歡迎，說句老實話，曹耿曾經做出的事兒，並不是一句錯了，就可以當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的。
“阿重，你怎麼說？”範先生將目光落在了一直未曾開口的遲重身上。
“書院的事兒一向是先生做主，先生怎麼反倒是去問旁人？”曹耿心中一緊，忍不住搶先開口，他曾趁人不注意將遲重撞下水，遲重會歡迎他回到書院，那才怪了！
遲重眸光閃了閃，“先生如何想就如何做，學生沒有意見。”
“阿重！嗐，你，算了。”沈或恨鐵不成鋼，有心想說點什麼，卻又突然間覺得眼下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麼，似乎都不太對，便也就索性放棄了。
範先生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他並不限製學生對人的仇恨，但一直心懷仇恨卻是要不得的，遲重如今這個樣子就剛剛好。
“曹耿，你走吧，不要再來了，從你踏出雲深書院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不是雲深書院的一員，開弓沒有回頭箭，你該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