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話之人不是張縣令是誰。
拎著幾壇子酒的張縣令,見到趙文武後,那是喜笑顏開,情難自禁,就仿佛是遇到了什麼絕世美女一般,諂媚地說道,“哎呀,賢弟啊,本來為兄估摸著什麼時候上山去拜望老神仙,可萬萬沒想到在這遇到你,真是,那啥,有緣千裏來相會啊。”
張縣令放下酒壇,手自然地勾搭在趙文武肩膀上,還不時地挑幾下自己的濃眉,一雙小眼睛精光閃閃,就像鑲著寶石似的。
趙文武見張縣令如此矯揉造作,便不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推開張縣令。可這趙文武是誰,雖說武功不算太高,但好歹也是二品之流。隻聽得張縣令一身慘叫,屁股跌坐到了酒壇上,酒壇碎裂,壇子渣滓紮了滿屁股都是。
張縣令連忙起身,拔掉了紮在屁股上的壇子渣滓,就如同受了傷的野獸,離得趙文武遠遠的,一臉哀怨地說道,“賢弟,你為何要這樣對待兄弟我啊,為兄是不是哪裏得罪你了。”
趙文武尷尬地撓了撓頭,徑直上前,想去查看下張縣令的傷勢。可趙文武往前走幾步,張縣令便往後退幾步,一副躲都來不及的樣子。趙文武隻得作罷,停下腳步,歉聲說道,“大哥,小弟一時失手,請大哥勿要見怪。若有得罪之處,小弟在此向大哥陪個不是。”
張縣令聽得此話,又見趙文武躬身作揖,甚是恭敬,臉色才稍微緩和起來,說道,“愚兄也不是那種小氣之人,哎喲,賢弟若隻是一時,哎喲,失手,為兄也就不怪罪,哎喲,賢弟了。”
張縣令邊說,邊摸著自己受傷的屁股。傷勢倒是無關緊要的小傷,但這疼卻是免不了的,有一股子酸爽的勁兒直接從屁股上傳遞過來,“沁人心脾”。
“賢弟,為兄,哎喲,府邸不是很遠,哎喲,要不然,到為兄家中坐會兒,哎喲,也好讓為兄,哎喲,一盡這地主之誼。”
張縣令這副模樣的始作俑者雖說是趙文武不假,但他這模樣還是令趙文武有些忍俊不禁。趙文武強行憋住笑意,說道,“兄長在上,小弟也是因為師父讓之下山曆練,才來到清平縣。也不知去往何方,若是兄長不怕小弟叨擾,小弟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張縣令擺了擺手,剛想說什麼,卻因吃不了痛,左右不穩失去了重心,眼瞅著即將摔倒之際,趙文武趕忙上去扶著,張縣令才得免傷上加傷。
張縣令長籲了一口氣,說道,“賢弟來我府上,簡直是蓬蓽生輝,怎麼會有叨擾一說。”
話畢,趙文武便在張縣令的指引下,與之徐徐走向他的府邸。
張家府邸,大門高六尺有餘,通體朱紅。門前豎著兩頭石獅子,威風凜凜,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匾額更是了不得,上書“張府”二字,金光燦燦。二字筆法,蒼勁有力,鐵畫銀鉤,頗有世家風範。
門外就如此富麗堂皇,門內之景可見一般。果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