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掌心滲出一片冷汗,驚疑道:“劍修?”

隻有劍修才有如此精湛絕倫的劍法,一劍接著一劍,令人目不暇接,完全沒有反擊的餘地。

劍修可以越級殺敵,加之一左一右又有不像僅僅隻煉氣的凶猛狂風和烈焰助陣,築基修士在驚疑之中,居然無端萌生一股退意。

然而轉念一想,不對,怎麼可能有煉氣期的劍修!對手隻不過劍法比別人精妙而已。

散修朝後飛退了一大步,同吳銘拉開距離,不再同他短兵相接。

一個巔峰築基,竟然被一個煉氣逼退,不敢再同他比劍,這是一件極度恥辱之事。

他心中又驚又怒,手指不停變換法訣,打算施展自己的絕技,迅速把對手消滅。

薛懷信見他手訣,心道不好,築基修士的絕招,吳銘定然扛不住。

他急忙從袖袋中拿出法寶,正要施法催動,替吳銘抗下那一擊,誰知散修手訣變換到最後,還剩最後一訣時,忽然雙目渙散,立在原地不動了。

“薛兄,李兄,趁現在!”吳銘輕喝一聲,身形迅速移動至對手身前,一劍刺向對手心口。

薛懷信和李麟聽他一喊,也不管別的,急速跟上。

薛懷信的法劍,李麟折扇中暗藏的刀刃,一紅一白,兩道光同時貫穿了築基修士的胸腹。

三柄利刃插在散修身上,鮮紅的血液從心口流出,即便是築基道體,也死的不能再透了。

片刻後,三人抽出兵刃,李麟看著對手的屍體慢慢倒下,一臉疑惑問:“他怎麼了?”

怎麼法訣掐到最後,忽然僵住不動?

他驀地想到什麼,低頭看向腳下,散修所在之處,地上印著一個法陣。

這個法陣,是吳銘叫他昨天晚上趁著眾人睡覺時,偷偷布下。

他用劍預先在地上刻下痕跡,原本看不出來,而今被薛懷信的焚天火一燒,便顯現出火紅的陣紋。

但吳銘給了他陣法圖,他隻照著圖案依樣畫葫蘆,並不清楚這究竟是個什麼陣。

此刻李麟滿心好奇,忍不住問:“吳兄,你讓薛兄將他引到此處,這陣究竟有何玄機?”

吳銘一邊擦拭長劍上的血,一邊微笑:“沒什麼玄機,隻是個幻陣而已。”

築基修士在幻陣中遭遇不測,亂了心智,連護體真氣都失效,毫無抵抗能力被他們輕易決殺。

——因此,“即便實力相差懸殊,一樣可以以智取勝。”

李麟怔在原地。

陣道是玄門大道,人人都會一手,都能布幾種法陣。提起幻陣,也是耳熟能詳,不遇幾次幻陣,那都不叫修行。

然幻陣是高階法陣,能布下幻陣的,隻有實力強勁的高階陣修。

而吳銘,不過隻是個還未真正入道的煉氣修士而已。

李麟怔了好一會,由衷讚歎:“吳兄神通廣大,在下佩服之至。”

又調侃:“幹脆我這主角,讓給吳兄來當。”

吳銘意氣揚揚:“我本來就是。”

他收劍入鞘,往回走了幾步,又停步轉身,朝薛懷信道:“還得感謝薛兄借我靈石。”

立陣需要耗費巨大靈力。

他身上沒有陣材,若非薛懷信借他的三顆白靈,幻陣即便布下,也啟動不了。

看著吳銘從乾坤袋裏掏出的三顆白靈已經靈力耗盡,變成黯淡無光的普通白色晶體,李麟的心也哢嚓一聲碎了一地。

完了,他心顫道,他吳兄欠了這麼大一筆債,這輩子隻能賣身給薛懷信了。

解決了最大的禍患,三人又即刻回到大陣之中。

眾修士在蕭遙的指揮下,順利消滅了餘下猛獸中的兩頭。

之後又奮戰了一刻鍾,隨著最後一頭築基猛獸的龐大身軀緩緩倒向地麵,人群瞬間爆發出直衝雲霄的歡呼。

他們贏了!

他們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