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夜亦凡這麼早就起床了,不由好奇問道。
包括今晚,夜亦凡已經連續在藏香閣待了十天十夜,如果他要走,也是合情合理。
所以她知道,這些貴公子,不論流連忘返在她身旁多久,終有一天也是會離開的。
所以她從不會去挽留。
可是她現在,不知為何,突然從心底冒出不舍來。
像她這樣身份的人,竟然生出這種情愫,本就是可悲的,所以這種情感,她隻能埋藏在心底。
夜亦凡聞聲回過頭,看了溶月一眼。
這個美麗清純的女子,就是昨夜裏那個瘋狂纏綿的溶月?夜亦凡有點不敢相信。
但是畢竟這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是一個令他愉悅難忘的女人,夜亦凡眼裏不由多了一份柔情。
——每一個男人,是否都會對他的第一個女人難以忘懷呢?
世人總說,婊|子無義,浪子無情。
可是現在夜亦凡卻對這個女人突然有了很深的情感,因為他們已經有了無法割離的聯係。
雖然她隻是風塵女子,但是他相信她跟其他女人是不一樣的。
她美麗動人,也善解人意。
她絕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她如果出身在富貴家族,或許就是大家閨秀,而不是紅塵女子。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出身背景,每個人的出身背景,都無法由自己所掌控。
所以可悲的不是一個人的出身,可悲的是對這種出身的心安理得。
夜亦凡點點頭,回應溶月道:“是,我已經出來十天了,我需要回去了。”
溶月起身,坐起來問道:“你還會回來麼?”
夜亦凡不知道自己能否還會回來,因為他知道,像他夜家這樣的大家族,一定不希望自己家族的子弟長期流連在這種風花雪月場所,消磨意誌。
何況,他是沒有開啟獸印的,在家族中的地位一定不高,或許這次回去,就已失去了自由了也說不定。
但是夜亦凡望著溶月期許的眼神,他當然不能說出讓她失望的話來。
他道:“會,當然會。”
溶月聽罷笑了起來。
她笑起來,真的很漂亮。
每一個笑的女人,總不會太難看的。
她笑的時候,夜亦凡的心卻失落了,因為他馬上就要離開,馬上就不能再看到這樣美麗的笑容。
他走了過去,拉起她的手,道:“如果有一天,我回來這裏贖了你,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溶月剛聽完他的話,眼神就充滿驚訝,轉瞬又泛起淚意。
她道:“如果真有那天,我當然願意。隻是——”
她搖搖頭,歎氣道:“隻是夜公子的心意,溶月卻恐怕無法接受。”
夜亦凡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能?”
溶月歎道:“我八歲那年,因為家破人亡,不得已賣身在藏香閣,至今已過去了八年。”
“八年時間,徐媽媽對我還不錯,教會我琴棋書畫,歌唱舞蹈,終於把我推上了花魁的位置,不瞞公子說,你是我接待的第一個貴客。”
夜亦凡有點驚訝,又有點自責,感覺有種責任感,油然而生,他不由握緊了她的手。
溶月卻接著說道:“現在正是我要為她戴恩報答的時候,我,我怎麼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