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朔哥,您怎麼來了?”衛成東臉都快笑僵,隻見對方扒拉過來一張凳子,鐵製的材質在地麵劃出嘎吱一聲響,“你說呢?”
衛成東扭頭看向飯苗,眼睛眨巴著示意她報警,他還得靠臉在十夜混口飯吃。飯苗抓著身側衣服,看向後廚那扇門。如果從那邊跑出去的話,可以直接到街邊巷子……可是這種想法立馬被切斷,坐著的某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中發怵。
“朔哥,您就直說吧,我表哥他需要賠您多少錢?”飯苗不想拖延了,辭職待業這麼久,她需要工作,今天這事兒必須快點解決。
男人漫不經心,看著她輕飄飄吐出句,“8萬。”
8萬,還沒到賣血的地步,可她身上也隻剩下1萬塊不到。
“衛成東,我們哥也沒坑你,80幾萬的車掉河裏,現在發動機都賠進去了。我們還隻算你一個修理費。”黃毛越說越來氣,打人的心都有了。
“朔哥,我身上也隻有3萬,好不容易才找到工作,您看?”衛成東靠近了點,“我也不是什麼騙子,分期還可以嗎?”
坐著的男人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他很高,不像是這座南方城市的人,飯苗擰著眉,不敢上前阻止。閻朔熟稔地伸出手,眼中含笑,勾住東子的肩膀,衛成東看得心裏發麻,附和著笑了幾下,下一秒,他的頭被按在地上,拳拳到肉。
“啊,別打我臉!”
“啊——”
哀嚎聲並沒有持續多久。
男人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臉,“8千一個月,一分不能少,聽到沒?”
衛成東抱著頭,聲音痛苦地唔了聲,飯苗擰著眉看完全程。
閻朔拿過紙巾擦手,抬眼對上她打量的眼神,沒有說話,轉頭便離開。他一走,她才想起,自己有什麼事忘記了。
“哥,你先坐一會兒,我等下來找你。”
“哎,你等等。”衛成東吐了口血唾沫,滿臉苦色地看著她,“妹啊,你快看一下,你哥我臉破相沒?”
“沒有,帥得很。”說罷,人急忙跑了出去。
穿過走廊走進內場,空調的冷氣嗖地一下子傳遍全身,飯苗四處張望,搜尋著閻朔的身影。
“哎,小姑娘——”
主持人笑意盈盈,走近她麵前。“我還以為你走了,原來在這兒。”
飯苗疑惑地看了眼他,“請問有什麼事兒嗎?”
“喏,給你。唱歌的獎品。”
獎品?
飯苗不由得睜大眼,這副表情逗得人發笑。
“拿著吧,小妹妹,有機會還來十夜玩兒,活動很多哦。”
LAFITE。
飯苗拿近瞧,發現這瓶葡萄酒上寫著字——小拉菲,波亞克區一等酒莊。
她不懂酒,但估摸著這酒得值個2千塊錢。飯苗提著,心中有了個想法,她朝牆角那處走去,幸好,那人還在。
女孩這身打扮實在是和酒吧不搭,她低壓著頭,一如既往地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牆角的燈光昏黃且暗,隻有他一人坐在那兒,神色沒有不耐,那雙手很白也很修長,正一下又一下敲著酒杯。單單看個背影,她心裏就開始緊張,剛剛他打人的狠勁兒還曆曆在目。
“朔哥。”
或許是酒吧音樂太大,某人似乎沒聽見,飯苗往前挪了挪,又喊了聲,“朔哥。”
男人輕笑了下,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上看著她,“什麼事兒?”他的眼神侵略性很強,飯苗不敢過多直視,將手中這瓶葡萄酒放下,便開口說道:“朔哥,我表哥也答應還錢了,您看我的證件方便還我嗎?”
飯苗的語氣誠懇,姿態很低,一口一個朔哥叫著。出門在外,她一直秉持著不惹事的態度,現在這個社會太癲,什麼狂人都有。
“可以。”
飯苗肉眼可見地變開心,沒想到他答應地如此爽快。她傻傻地站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中了大獎,就這麼開心嗎?閻朔看向那雙星星眼,真有意思,一天之內,他還能在一個人臉上瞧見那麼多表情。
他敲了敲桌麵,飯苗愣著反應過來。
“怎麼?傻站著不走,是想陪我喝一杯?”說完,他瞥向那瓶未開封的葡萄酒。飯苗擺手,再次詢問,“朔哥,那我什麼時候方便找您要?”
“周一來。”
“好,謝謝。”飯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伸手慢慢將那瓶酒移到他麵前,頗有些狗腿子模樣。然後不帶一眼瞧他,轉頭就走,腳下還踉蹌了幾步,生怕他反悔。
閻朔嗤笑著,拿起那瓶酒,她倒是知道借花獻佛。